說起張魁一事,李長笑不算陌生,他從二元宗典籍中,閱讀過此人相關事蹟。遠古時期,道宗便分支極多,有符籙門,丹鼎門、劍宗等等,遍及扶搖天下各處,為保證道宗傳承正統,不至於徹底分家分流,每一代均會選出一名道宗魁首。
凡道宗下游分支,均對道宗魁首馬首是瞻,不得忤逆。歷代道宗魁首既位之時,便也肩扛一座天下的興盛氣運,意義頗大。欲承其重,必先抱經淬鍊。每一代道宗魁首所受歷練,是常人千百萬倍之多。
繼位前,需有三千八百次下山歷練,或探訪名山,或剷除奸惡,學成之後,還需親身遊歷各大道宗分支,以手段、心性親自折服各大宗門。
張魁一本非天縱之才,卻一步一步,走到魁首之位,可見其不凡之處,不在於修行天賦,而是常人難及的堅韌。
慕棋道:“張魁一前輩我聽聞過,他擅符道,出生符籙門,曾一紙雷符震諸邪,蕩得天清清地明明。實乃我輩修士敬佩,追隨之人。”
慕棋又問道:“你是怎麼確定,慕老祖是張魁一前輩之徒的?”
慕書盈盈一笑,心中清明,雖是推論,卻已八九不離十,定是錯不了了,當即便道:“理由有二,那斬身刀斬情斬欲斬念,功效與道宗‘磨心石’極為相似,雖無證據,但也無需證據,我幾乎肯定,斬身刀便是用‘磨心石’鍛造而成。”
李長笑點頭道:“扶搖雖大,但頂級法寶皆具備不可替代的獨特性,暗合氣運之說,便好似修士越至深處,便愈要走出自己之道,因為他人大道,漸容不下自己。故性質如此雷同的法寶,不大可能同時誕生兩件。”
“且就算有兩件,那李尋道何須千方百計,以對賭的方式討來斬身刀?直接用磨心石效果也是一樣的。所以斬身刀九成以上機率,乃道宗磨心石所鍛造。”
李長笑一番解釋,條條是道,邏輯清晰。慕棋暗暗點頭,心下卻道:“慕書單以一條天青藤,便快猜出老祖真身,當真其智如妖,更通曉百事,這李長笑曉禍福,知天機,一番解釋推斷也合情合理,我慕棋自詡天下少有之才,但面對天下英雄,仍不可自大自得啊。”
慕書點頭,她最煩解釋,因為許多事情,她認為就該如此,就是如此,分明十分淺顯易懂,為何偏就世人想不明白。甚至她自己也不知,該要如何解釋。
但李長笑娓娓道來,與她心中所想全然相符,替她解釋了其中緣由,一時心中微喜,覺得日後與人交談,若能時刻有這般人在場,定能省下極多麻煩。
慕書又道:“理由第二,慕老祖與李尋道的聯絡,讓我隱約覺得二人,該是有某層聯絡在。”
說罷,慕書與慕棋均將目光投向李長笑。李長笑哭笑不得,便又試著解釋道:“修士相交,與凡人不同,一舉一動常頗具深意,那日慕老祖與李尋道賭約,看似是對賭,實則是在論道。慕老祖認為智慧、狠辣、蟄伏為道之關鍵,李尋道提出另一想法,那論道的細節,我不在場,便不多說了。。”
“只是彼時慕老祖修為有成,李尋道尚且年輕。慕老祖身為當世強者,本是不屑於後起之秀,立著論道之約,對他並無益處。怕是這場論道,是慕老祖有意炫耀自身成就,消遣道宗之人的目的。卻不料輸得徹底。”
“以斬身刀為約,是他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畢竟那時的李尋道,還並非道宗魁首,只是個天賦極高的後起之秀,儘管諸多名頭加身,但小輩便是小輩,慕老祖亦是自傲之人,若無另有隱情,另有心思作祟,又怎會答應賭約?”
李長笑也不敢肯定,說完看向慕書。慕書點頭稱是,她也是這般想的。慕棋取出兩枚棋子,一枚白棋,一枚黑棋,置於手中盤玩,道:“確是這道理,如此一說,一切便通曉了,我也覺得該是如此。”
李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