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壓萬浪,那漆黑鉅艦聳立身前,威懾力當真極大。慕琴千里迢迢,見此一艦,心中又驚又奇,旋即感慨,凡人手中,竟能鍛造出如此龐然大物。
不免回想起曾經,修士手中的法器,從來都是重中之重,鬥法鬥法,“法”字先指得法器,後才是法術,只可惜靈氣枯竭後,修士之間偶爾還有術法相鬥,法器相鬥,卻早已再無了蹤跡。
其時若論威力、殺力、外觀,鼎盛時期許多法器,遠遠比這鎮海鉅艦厲害,飛天入地,摘星擒月,無所不能。但意義不同,氣象不同,不可同比。慕琴不由自嘲一笑,這才是真正的鬥法。
這一日,兩人觀完鎮海鉅艦,慕琴又去了李長笑的“有事無事醫鋪”,逛了一圈,待日落西山,黃昏將晚,兩人玩得盡興,雖還有許多天底下的有趣事,沒有時間一一感受,實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慕琴突然說,今夜想喝酒喝得盡興,想喝宮廷的玉釀。李長笑很生苦惱,因為王如意皇宮內,確藏有不少玉釀美酒。但現在時世,皇宮內可有不少高手,貿然潛入,著實危險。李長笑左思右想,自個嘴也饞了,覺得儘管再危險,今夜不喝上一口,是大大的不成。
於是兩人跑去偷酒,慕琴負責望風,李長笑負責潛入。這一番折騰,便是弄到了深夜。好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弄到一罈精美的玉液酒。李長笑興致沖沖,抱著美酒出來,打算來個不醉不歸時,卻發現慕琴早不見了。
李長笑險些罵人,相約偷酒,卻獨自逃跑,太不義氣,回到“有事無事醫鋪”,也不見慕琴身影。本偷得美酒的興致,一下子減去大半。那用來盡興盡歡盡樂的美酒,也變成了一個人,悶悶不樂的苦酒。
喝得大醉,在地上呼呼大睡後。醫鋪大門,又被人開啟。原是慕琴去而復返,雙目複雜,望了李長笑良久,最後拿起酒罈,將一點殘餘的苦酒喝盡,悄悄合上房門,徹底離去了。
慕琴喃喃道:“有因必有果,我的果不在大餘。”她跨上一艘小舟,順著河水趁夜離去。
月光照拂,她倏而輕笑,她是在想啊,那某人總是來得無影,去得無蹤。弄得好似別人,總在滿天下尋他身影。這一次,她也狠狠報復了回去。忽然消失,讓他找也找不到,尋也尋不到。
慕琴青裙俏立船頭,河水漆黑冰冷,回首望去,便是興邦城萬家燈火。此刻在想些什麼,外人無從知曉。
待第二日清晨。李長笑從睡夢中醒來,拿起酒罈,欲將昨日殘酒喝乾,卻發現怎麼都倒不出一滴了。
……
求變五百六十二年,四月二十二日。
談和大會便在後日,兩儀島地處深海,約有一日航程。王如意來到醫鋪,與李長笑道別。這次談和大會,李長笑因殺鮫人殺得太多,反不便殘餘,否則他一入場,場中鮫人盡皆癲狂,那大會可便開不下去了。
四月二十三日。
大餘派遣兩艘鎮海鉅艦,搭載赴會的凡國國君,勢力之主,名望大修…等等,趕赴深海兩儀島。
臨出行前,李長笑道:“放心去吧。”王如意輕輕點頭,踏上了鎮海鉅艦。兩艘鉅艦駛向大海深處。
偌大興邦城,頓時冷清不少。國君雖外出,但國內運作如常,反而守備更森嚴,時常見到皮甲士兵,在城中街巷巡遊。
王如意自執政以來,注重天機道、民生、治安、軍力,這些方面,許多地方,她親自下場把持,年年大力整頓。最是晴明,雖總有陰暗角落,是光照不得到的,但王如意的所作所為,已無可挑剔。
李長笑望著鉅艦遠去,目光中藍光漸漸淡去,忽見一道熟悉身影。大衍花宗宗主周清瑜,正行龍行虎步,行在街道上。
她一身青紅色衣裳,腰間配一長劍,長髮盤起。此刻再度相見,周清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