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之事,全發生在深海之地,所知之人甚少。張茉巧之又巧,捲入此事。又幸得福源庇護,留下一命,隨海水捲走,漂在無窮大海中。
那極惡宗唐深、鮫人族半步大乘,二者誰輸誰贏,戰況如何,張茉自難知曉。她只知自己醒轉過來,已飄浮在無盡海面。全不知深處何處,心下絕望更甚,又想:“海面無窮無盡,我縱有絕世武功,在海中密室方向,亦是難辦至極,難保不會欲離欲遠,說不及一生一世,從此都漂在海中。”
欲動手腳,絕望更甚,因極惡宗將她擒下,雖無意殺她,但十足懼她武道抵抗,故將手腳捆得甚緊,再手腳反折捆在一起。如此一來,手腳幾乎動不了分毫,一人獨漂茫茫大海,更是絕望至極。
李長笑同情望去,心想張茉若代表武道,極惡宗等人代表仙道。現階段武道雖已不淺,但仍舊處於飽受欺凌的處境。張茉暗暗惱恨,這李長笑不安慰也罷,那目光盡她好生羞赧。
索幸運氣不錯,其時海上雨水甚多,張茉飲雨水,吃海魚,加之神功護體,倒不至被餓死。但仍有危險,倘若遇到殘留的鮫人一族。張茉用過長生花粉,定遭必死危機。萬幸上天的作弄,已到此為止。南海鮫人幾乎滅盡,一路飄流,卻也並未遇到。
海況複雜,有時遇到海水急湧之處,張茉難免不喝幾口海水。她這般處境,唯有胸腔憋得一口氣,方才保持飄浮。反因此事,練就一種呼吸技法。但若想處境更好,仍需尋一飄浮之物倚靠。
撿得一塊木板,從此處境便好了許多。太陽東昇西落,張茉自覺自己越漂越遠,縱使海匪、海盜都未能涉及這片海域。
張茉道:“當時我知道小命休矣,這般狼狽,慘死海中,實在萬萬不甘。”因說得繪聲繪色,桌上酒菜皆已泛涼。李長笑問道:“之後呢。”張茉道:“一口氣說了好多,你叫我緩緩。”喝幾口酒,喘幾口氣。
但覺口乾舌燥,酒水不好解渴,便喊店小二再上一些涼燒水。大飲幾杯,方見才講述之後事情。這一程奇遇未止,可謂一波三折,連綿起伏。
張茉飄不知多久,但觀日升日落,怕足有三把月餘。說及此處,特異補充道:“我這衣物,線至大有講究,縱使在海水漂四五年,也不會被海水服侍,且纖塵不染。你莫把我想得太狼狽。”李長笑道:“自然,自然。”張茉實不是自誇,其時她武道修為已深,尋常衣物,動輒即破,委實不堪。故一身彩裙別簪,皆以特殊材質而制。簡單海水衝擊,奈何不得半分。
再說張茉自己,雖確實狼狽,但容貌一絕,眉宇間英氣不減,自有落難的美感,倒不算醜態百出。
飄浮到第四月,忽覺水流變急,張茉覺觀望太陽,見其東昇、西落,判斷何為東向,何為西向。但絕自己禁朝南漂。當時心中灰暗:“我若朝北漂,遇到人族船隻,尚且有一線得救生機。可偏偏朝南漂,越飄越遠,我偏偏動也動不得,只能隨波逐流。老天爺是嫌一劍殺我,叫我死得太痛快,故意這般折磨我麼?”恨得牙癢癢。
李長笑道:“怕不是意外。你遇到了拒南流。”張茉奇道:“我當時便覺此處水流甚異,但何為拒南流?”李長笑道:“推海大計你可知曉?”張茉道:“自然。”
昔日二元宗遺址一行,張茉便在李長笑身側。對修士歷來大事,自有耳聞。但對二元宗的記事典籍,研讀得不如李長笑精細。只知有其事,但不知事情當中諸多細節。李長笑道:“推海大計,亦是慘烈,人族精銳盡出,將洪荒天下推離扶搖天下。推海大計雖有一‘推’字,但絕非用蠻力挪動一座大路那般簡單。否則洪荒天下的猛獸,便不能方推回來麼?難道洪荒天下的蠻力,會比人族扶搖、崑崙弱麼?”
張茉深表贊同,此言大是在理。李長笑道:“其時洪荒作亂,人族難以抵擋。論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