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多受邀到訪文聖山的訪客,完好下山的不到三千。
大多數都被斬了一魂或是一魄。
小部分喪命。
天人峰頂負責行刑的陰兵劊子手換了一批又一批,在落日西垂的時候,終於,所有的訪客處理完畢。
接下來,就是此次祭天的主菜了。
已經過了大半天,所有的書院弟子都被押到山頂。
看著面前密密麻麻、哭聲此起彼伏的書院弟子們,特管局的人沉默,判官沉默,楊寧打了個哈欠。
“判官,你看,這些書院的弟子們怎麼判啊?”
就在楊寧問完這句話之後,青面判官肩膀上綁著的一個銅鈴鐺“叮叮噹噹”地一個勁亂響。
當楊寧的視線注意到那個鈴鐺時,那鈴鐺便停了。
判官再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這、這,齊川書院門內弟子總計一萬三千餘人,其中核心弟子七百二,內門弟子三千一,外門弟子九千四百餘人......”
“在這些弟子當中,功德為正者共有四千七百六十六人,這些,放、放下山?”
說到最後“放下山”三個字的時候,判官的腿在劇烈打顫。
他還記得之前楊寧說過的話,要滅這書院滿門。
可是,齊川書院自詡名門正宗,平日裡惡事做了不少,但好事也不是沒做過,不可能全員都該死。
這一下判官所代表的地府一下就難辦了。
在沒有天災、人禍的情況下,無端帶走四千多條無罪亡魂,是要遭天譴的。
天不敢譴楊寧,但對他們地府的人那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一想到自己那上司剛剛才經歷過跳崖,接下來又要遭雷劈,瑟瑟發抖的青面判官不禁為其感到心痛。
他偷偷瞥了旁邊那位非常“好相處”的楊某人一眼,見那位正看著緩緩落山的夕陽沒有說話。
西垂的紅日在天人峰頂灑下一片紅暈,宛如血色的微光。
判官如同置身火海中一樣,極為煎熬。
他不得不求助於此刻山頂上的其他人。
然而,在場的黑白無常、兩陰將、特管局四鬼、遠端關注著這裡的朝歌雪,誰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求情?
楊寧不久前才說過要滅書院滿門,這個時候出來求情,那不就等於打楊寧的臉麼?
那張臉,誰敢打?
但事實上,真的有人敢打。
那人就是楊寧自己。
迎著夕陽下的微光,吹著山頂的勁風,楊寧笑著說:“我不要面子,打臉就打臉吧,誰讓自己剛剛把牛批吹得那麼大呢?”
“人命關天,不能誤判。”
這一刻,青面判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人,居然、真的這麼好相處?!
直到楊寧下邊一句話——
“這些功德為正的書院弟子,就讓他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我聽說地府裡有個婆婆,可以給人抹去記憶,對吧?”
頓時,青面判官本就已經溼透的判官服下,再一次暴出全身的冷汗。
同時,特管局四鬼和山下的朝歌雪也同時一陣顫慄。
抹去記憶,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
“說到底,齊川書院還是被滅門了。”
“而且是從根上被滅了。”
韓陽兩句話,為整件事情做出了定性。
青面判官回過神來,顫顫巍巍說道:“那、那,我、我馬上請孟婆過來!”
說完他拿下肩膀上的銅鈴,對著綁在銅鈴尾部的繩子彈了彈。
在某個不知名、一片灰暗的空間裡,之前從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