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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停了。
其實距離陳濤離開磚窯廠也就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
幾輛警車、連帶著特警的防*車,一路碾過地上的積雪,呼嘯著衝到了磚窯廠大門前。
陳濤拿著對講機向裡邊說道:“特警朋友們,我先提醒你們一下,裡邊的場景可能有點慘烈,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得了吧陳隊!幹這行的,什麼場面咱沒見過?”
這邊給陳濤回了話之後,那邊的特警隊長一聲令下,“上!”
頓時,經驗豐富的特警們拿著撞門錘、絞鉗之類的東西,輕而易舉破開轉藥廠搖搖欲墜的大門,後邊的特警舉著防爆盾衝了進去!
“都不許動!把手——”
為首一位特警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著眼前的場景,整個人當場深吸一口涼氣。
不只他一個人,旁邊另一位拿著防爆盾的特警也是,就那表情變化非常的奇妙,先是一愣,然後一呆,接著雙眼眼球一點一點外凸......
噹啷!
這位特警手裡的防爆盾掉在地上——
“嘔!!”
這一道嘔吐的聲音就彷彿帶起了連鎖反應,率先衝進磚窯場裡的幾個特警裡當場有幾個就忍不住了。
早有準備的陳濤拿著個手絹捂住口鼻,小心上前,將自己的視線越過前邊的特警,投放到了磚窯場院子裡。
空曠的磚窯場大院裡,兩個生產磚塊的廠房間的空地上,擺了差不多有一二十張長方形的賭桌。
桌子上放著各式被凍成冰塊的籌碼,以及覆滿了紅色雪霜的尖刀。
還有斷肢、斷骨、整塊的內臟,甚至是好像筋一樣的東西......
暗紅血色冰柱從賭桌上延伸到地面上,又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灘小小的血色冰堆。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還不是這些,而是賭桌旁邊坐著的人。
十幾張賭桌,坐了上百號人,這些人早已經被凍得如同冰雕一般,有的手裡還拿著刀,一臉亢奮地準備從自己身上取點東西。
有的則一臉嫌棄地把剛剛從身上取下來的零件遞給別人,而接過那零件的人則一臉貪婪、欣喜之色,渾然不覺自己身上也已經開膛破肚......
陳濤強壓著心裡的不適看了一圈,他目光所及之處,沒有發現一個人是完整的。
“搜、搜查......”
幾乎是強撐著才說出了這句話,陳濤趕忙找了一個透風的地方拿下手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他終於知道昨晚聽到的那些對話之間的聲音是什麼了。
其實他之前就猜到了,只不過那時候不敢相信。
“原來,這些人是在用自己身上的零件,跟人做賭注啊......”
感嘆完,陳濤腦海中浮現出楊寧那一襲白衣的斯文模樣——
“小楊店主,您這手段,可真夠狠啊!”
“是個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