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叫人捂著嘴拖下去,定安郡主身邊的侍女偷虛她臉色,選了個不大會惹惱她的話題。
“蠻荒地來的醜八怪,郡主不值當為了這種人傷身。郡主不是正愁繡包上用什麼花樣好,奴婢聽說內務府新招了一批南邊的繡娘,那裡花鳥繡都用色明亮,不如明天讓人送幾樣給郡主過過目,等繡好了,南宮大人也該回王都了。”
說到南宮大人,定安郡主的臉色果真緩和了許多,“本來南宮哥哥開春就該回來,都是皇伯父不好,非要叫他再去東部沿海走一圈。”
侍女不敢在背後論皇帝是非,垂著頭不說話。
“行了,今晚就住宮裡,明日你叫人挑幾個好看的給本郡主。”說著,想了下,道:“繡娘也喊過來。”
侍女自是稱好,看定安郡主恢復如常,心中提著的氣也跟著慢慢放下。
定安郡主是皇帝唯一親兄弟所出,在宮中不止有她的宮殿,更是來去自如。皇帝對自己子女嚴苛,反而對定安郡主寵愛有加,因而她更加膽大放肆,即便皇子公主和嬪妃也只交好,不敢招惹。
這也是她能在皇宮跋扈張揚的原因。
不過,就是擁有這麼得天獨厚條件的定安郡主,在陸安然身上栽了跟頭,讓她搶了本該自己的稷下宮考核第一名。
雖然陸安然未能成功進醫宗,還是叫定安郡主記恨上了。
思及此,定安郡主陰冷一笑:“你以為逃過一劫,本郡主看你怎麼出這個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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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不知道被人記恨的陸安然,在皇宮中飛快行走時,腦子裡一刻不停的轉著。
春苗不明白,陸安然心裡卻很清楚,第一次見到白貓,貓莫名對她攻擊,可以說成巧合。但她再次遇到,貓卻受了重傷躺在她面前,如果再說巧合,東宮就該搬她眼前了。
尤其在那個宮女突然失蹤的情況下。
她想不通原因,但不妨礙她及時規避後面可能出現的困境,所以她在當時幾乎沒有猶豫就帶春苗離開現場。
從陸安然身上傳來的冷肅氣場,令春苗也感覺出事情顯然不簡單,戰戰兢兢的跟隨側,直到繞回衍慶宮。
殿門緊閉,兩隻燈籠掛在門口。
黑壓壓的雄壯建築物,似黑夜中的龐然巨獸,而燈籠,便是它兩隻眼睛,樹影投落使得燈火帶了幾分詭異。
宮宴結束了,這裡空無一人。
“小姐,怎麼辦?”下鑰時辰快到了。
皇宮重地,一旦宮門關閉還滯留宮中,嚴重者視為居心不良,可杖斃。
陸安然猛然抬頭,望向來時的路,心中豁然了悟,不禁滲出一絲絲寒意。
原來,對方等在這裡。
當寒意從心口擴散開去,蔓延到四肢,陸安然驟然間冷靜下來。
衍慶宮,貓,太子,幕後人。
從中得出一條結論——
此人與她有仇,與太子亦是。
陸安然黑眸深沉,果斷道:“去東宮。”
“啊?”春苗驚的張大嘴,半天合不攏。
東宮確實和衍慶宮相鄰,但……
這跟她們貿然去東宮有什麼關係?
陸安然只丟下一句:“剛才那隻貓,是東宮太子所養。”
然而,春苗還是不理解,太子會幫她們?
冷月光輝在陸安然眼中沉浮變化,晦暗與幽深相互交替,使得她平靜無波的眉宇也染了一層晦澀。
最起碼,她想著,幕後之人也絕不和太子是一路人,那就是她的機會。
直到一隻穿著白靴的腳進入視線,陸安然止步,眼簾上挑,映入一張夜色中妖冶魅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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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深夜的朱雀街上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