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抓了假扮老貓的男子後,祁尚再三審問也不能問出來更多,只得暫時收押。
那兩日流寇忽然隱匿,祁尚預感不好,果不其然,五天後一個夜晚,大批賊寇突然殺入鄰近的鄴縣,並且很快佔領城池。
這一次他們有備而來,一口氣集結了有萬人之眾,祁尚手中一千人加上屏縣原本的幾十號人,別說無法支援他處,恐怕守住屏縣都難。
“祁參領,通往西南駐軍的路已經被切斷,我派了兩人突圍至今沒有訊息。”錢校尉緊皺著濃眉道。
雲起以食指和拇指扣著下巴,“行動如此迅速有序,看來不單是窮鄉僻壤隨便聚集的烏合之眾這麼簡單。”
祁尚視線從輿圖上劃過,“不是流寇,是前朝舊部。”
雲起咧咧嘴,“哈,反賊?”
“多年前一部分前朝餘孽逃亡至此失蹤,這回作亂起始皇上派人細查,發現一個叫蕭從龍的領頭參與,恐怕是他不甘屈居於此,妄圖匡扶前朝,故而利用假銀票趁機哄抬物價,擾亂百姓生活,暗中再用得來的錢大肆購買糧食兵器。”
人們安居樂業、幸福富庶,你讓大家起義人只當你腦子傻了,可當時事艱難、民不聊生,這會兒蠱惑人心,大加宣揚,眾人便會順應而起。
雲起氣極反笑,“祁尚!你瞞的可真緊,真要是反賊,還浪費什麼功夫,趕緊跑啊。”他連忙蹦起來,“等反賊打上門,走都來不及。”
祁尚一手攔住,“雲世子稍安勿躁,我們本是來平亂,流寇要打,反賊照滅不誤。”
“本世子不跟你耗,你自己玩去吧。”雲起用玉骨扇推開祁尚,從房間裡出去。
錢校尉黑著臉,“祁參領你看這人貪生怕死的熊樣。”
別人也看不慣雲起本人,但礙於身份不好直說,到底眼神都有些不一樣。
祁尚默不吭聲,他認識雲起時間不長也不短,風流世子紈絝子,雲起耍得遊刃有餘,可祁尚總覺得在那浮誇之下,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
“錢校尉,派兩個人去找一下雲世子。”
“讓他跑,看他能跑哪裡去,別他娘路上遇上反賊腿軟,哭得娘們兮兮地回來。”
“誒?”人未見,一柄玉骨扇壓在錢校尉的肩膀上,隨後從門後閃出一張妖孽肆意的臉龐,“錢校尉認誰當娘啊?”
錢校尉臉更黑了,他孃的每回說人壞話都給正主逮個正著,硬邦邦道:“世子沒走?”
雲起一個瀟灑的轉身,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本世子想了下,沒有本世子坐鎮屏縣不行,還是勉為其難留著吧。”
有手下偷偷稟告祁尚,“反賊聚集在屏縣城外三里,出城的路都給攔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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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縣被圍時,陸安然回到吉慶坊,從春苗手裡接過一塊錦帕。
“就落在大門口,要不是看它模樣精緻,奴婢直接扔了。”
帕上有美,立於酒坊之前。
如果有人不小心掉落,怎麼剛好落在她家門檻上,要說故意放著,所圖為何?
鹿陶陶一把搶過來,歪歪腦袋,“又是人又是酒罈,幹什麼,求酒啊?”
如有手撥雲霧,陸安然眼眸忽地一亮,重新拿過錦帕細細審視,她不懂平繡、墊繡、扎針這些女紅繡法,但她縫屍體多了,對針腳頗有心得,能從中辨別不同人的手法。
“春苗,你將我從沂縣帶回來的食籃拿來。”
當日離開,利兒娘送了一疊鮮花餅,最下面墊了一塊綢布,應景般繡了點桃花樣式。
兩相對比後,陸安然道:“一樣。”
春苗一怔,“可這籃子裡的綢布是小姐從沂縣帶回來。”這錦帕卻突然出現在王都吉慶坊,兩個地方相距甚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