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山風,落葉簌簌,雲層遊走當空,遮住太陽,光線頃刻昏暗。
眼前的大門緊閉,上面旭日東昇雕紋,紅日當頭,瀑布飛流,意為聚寶納財。銅雙獅拉環威猛勇武,可鎮宅、擋煞。
尋常看到只當富貴,現在氣氛渲染,連帶著獅子頭都令人覺得籠罩了一層陰鬱。
南宮止看向雲起,雲起微微一笑,用玉骨扇比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目光追隨南宮止的手,隨著他抬起後停頓片刻,連呼吸都差點停滯。
‘咔~咔~咔——’門縫慢慢變大,所有人同時僵化。
天上鷹嘯、樹梢鳥叫、草中蟲鳴,包括風聲樹葉煽動聲,仿若一瞬間這些聲音全沒了。
每個人聲音感官麻痺掉,而視覺被無限放大,讓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瞠目結舌。
祠堂中院一口半人高銅製三足鼎,想是周家人用來焚香供天,可現在裡面既沒有香火也沒有菸灰,而是一個個人頭堆疊在上面。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個個沒有軀體的人頭像砌磚一樣從三足鼎裡面往上壘,最上面一顆年歲最大,頭髮花白,一雙血眼正對大門口,好像瞪著突兀闖門的不速之客。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場所有人,驚懼害怕到極致,他們已經發不出任何尖叫。
學子們腿一軟,幾乎都癱倒在地,張大嘴想喊,嗓子抖得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陸安然伸手往孟時照後腰處一撐,險險拖住了她的人,交給無方讓她把人帶離開。
有的不濟事,直接昏倒過去,南宮止動作快,連忙掩住大門,回頭交代,“先檢查一下昏厥的幾人是否無礙,錢校尉帶人封鎖祠堂,稷下宮所有學子轉移去剛才的宅子。”
剛在半山腰安排完跑過來的錢校尉一看,咒罵道:“他孃的,哪個那麼變態!”
“雲世子。”南宮止神情冷峻,“恐怕周家莊的人都遇害了。”
雲起笑意淡去,桃花眼仍有幾分輕佻影子,回道:“既然是帝丘地界,當要告知當地官員一聲。”
南宮止點頭,讓錢校尉點了個跑腿利索的直奔縣署,負手看著面前一群東歪西倒的人,眉宇間露出幾分輕愁,“錢知縣趕過來要一兩個時辰,不如我們先進去檢視一番,是否有什麼線索。”
定安郡主面色有些蒼白,聽到這話,冷峭地笑道:“巧了,仵作和提刑司司丞都在這裡。”
南宮止有心化解,“陸小姐還是學子,怕是……”
“能者多勞……”雲起站出來,玉骨扇合在掌心,桃花眼微上挑,帶著股睥睨的架勢,“果然還是要我們提刑司出手。”
陸安然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雲起一眼,他何時這麼積極主動了。
再次推門前,南宮止已經讓其他無關人員退散,只留下了他和雲起還有陸安然三人,側頭看了另兩個閒人,好言相勸道:“內裡情形慘烈,你們還是離遠一些。”
鳳傾已經從士兵身上站起來,彈了彈衣袖,踢踢腳,顯然上面的鞋子換了一雙,白底黑布,是大寧朝軍中制式戰靴。
他嗤聲說道:“死人有什麼好怕,難道還能詐屍?”
鹿陶陶更直接,人從上面飛掠過去,還回頭招手,“你們磨蹭什麼,趕緊啊。”
南宮止無法,只得走上去再開門,幾人小心翼翼地踏著門檻走進去。
這時,終於醒過神的周管家跌跌撞撞從後面跑過來,嚎啕大哭:“老爺——夫人——”
太過悲慼,腳絆倒在地,一腦袋撞到三足鼎上。
瞬時,人頭‘轟’一下,全都散落墜地,像一顆顆球般滾動起來。
鹿陶陶捧住臉睜大眼睛,“夜叉吃人!”
卷宗描述上,周夫人夜半看到夜叉吃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