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起伏,樹密而茂,濃厚的葉子遮蓋下來,林中常年潮溼陰暗。
女子驚聲尖叫讓人阻止戛然而止,恐怖的氣氛卻暗暗蔓延開來。
衙役搖搖頭,“我就說別讓那群學子過來。”
雲起問:“稷下宮那幫子人?”
“可不是嘛。”衙役不敢亮著說免得得罪人,畢竟入得了稷下宮的以後都非池中物,只得心中腹誹,“耽誤功夫麼。”
雲起摸了摸下巴,忽然開嗓喊一聲:“提刑司來了,都讓開,退後三丈。”
衙役驚訝,這個提刑司司丞這樣行事風格的嗎?
前方白花花一片穿著稷下宮學子服的男男女女在一旁嘔吐,聽到聲音抬起頭,樹影日照下,雲起一張臉光華奪目,如妖似仙,嘴角三分淺笑放蕩不羈,桃花眼微微上勾波光瀲灩,如夢似幻。
剛瞻仰了死屍的學子們,就連素日看不慣雲起品性的人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太養眼了,腦海中的那些恐怖畫面都沖淡了不少。
南宮止在最前面,衝雲起頷首示意:“雲世子。”
雲起抬起雲紋錦靴,踩到一堆枯葉上,不肯往前多走幾步,“南宮少輔名字取錯了,應該叫南宮不止,除了道場那邊要操勞,還來管夜叉吃人,果然能者多勞。”
學子中有人敬重愛慕南宮止,忍不住嗆聲,“提刑司連破大案,看來雲世子有天縱之才,一定能很快抓住夜叉。”
雲起眼珠子往旁邊一滑,輕笑一聲,“現在醫宗選人不看天賦看嗓門大小?”
粉衣女子臉色一紅,剛才正是她看到屍體忍不住尖叫。
“雲世子,這般說一個女子,未免有失風度。”另一個女子站出來。
雲起斜挑眉梢,都沒有理會她,轉而和南宮止說道:“屍體在哪兒呢?”
女子尋了個沒趣,抿了抿唇,表情些微尷尬。
站在一旁的孟時照將一切看在眼底,紅唇掀起一個譏誚的弧度。
“祁參領讓人把附近都圍起來了。”南宮止引路,“雲世子這邊請。”
雲起勉為其難抬了抬高貴的腳,前面一段路沒有枯葉覆蓋,潮溼而泥濘,腐爛的葉子混在泥土裡,間雜各種小蟲子屍體。
南宮止不解,怎麼又停下來,“雲世子?”
雲起勾了勾手指,對陸安然道:“你去。”
其他人眼看著雲起大爺般站在那裡,手搖玉骨扇,一派清風朗月,只是這個場景不太合適,作為提刑司司丞卻不關心案子,太不像話。
別提給他們帶路的那位衙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哪裡有讓人家小姑娘去看屍體,自己個大男人反而站著不動的人。
陸安然不關心周圍人的心理活動,她確實對屍體存了幾分好奇,也不贅話,邁步越過雲起朝更裡面走。
南宮止想了下,“也對。”隨之跟在後面。
越往裡光線越暗,風在灌木中呼嘯而過,帶起空遙的迴響,環境和氣氛渲染出陰森的感覺。
屍體在一棵大榕樹下,頭往右歪靠著樹根,右手和右腿壓在下面,因此上面殘缺的左半邊身體格外顯眼。
斷裂處血肉模糊,白骨露在外面,還殘留幾塊肉掛在上頭搖搖欲墜,每每隨著風來回飄搖,場面別提多詭異瘮人。
陸安然掏出一副鹿皮手套帶上,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殘缺的地方,“傷口不齊,從痕跡看被啃食過,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
不同於第三泊那個死者,眼前這個地上都是碎肉和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空地和樹葉,顯然人就死在這個地方。
南宮止愕然:“缺失的腿和手真的被吃了?”
陸安然就著蹲的姿勢回過頭,“有沒有被吃不知道,但我確定傷口由利齒啃噬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