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簡妤來去一陣風,主要還是為了打聽南宮止的動向,在陸安然這裡沒有收穫又怎肯花費多餘功夫。
陸安然則意外顧秉月怎麼突然變傻子了,莫非得了怪病還是出什麼變故,王都城裡居然沒有人談及。
外面傳來敲門聲,春苗出去後領著一人進來,卻是蕭疏根據陸安然留的地址尋來,“師妹你這個院子藏在鬧市很不錯。”
陸安然讓春苗奉茶,關心道:“師兄可找到師叔了?”
當日他們離開瀘潮縣,雷翁的毒已經全解,原本蕭疏答應了太子要給皇帝治病,不過師叔仍舊下落不明,他和雷翁先去尋找師叔。
蕭疏道:“沒有,不過師叔可能回王都了。”
陸安然點頭,“難怪師兄與我前後腳回來,不過按師兄所言師叔如今神志不清,他一個人怎麼認得王都的路。”
蕭疏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也許是……心有執念。”
這裡面的隱情陸安然不好打探,只問道:“既然如此,夫子定然也已回來?”
“師父直接往雁山走了,我這裡還有點東西要給你。”蕭疏把旁邊的包袱拿過來,“這裡是我在長靈島尋到的一些海生物以及草木中提取的毒物,想來師妹會感興趣。”
長短大小不一,蕭疏一共弄了十幾個瓶子,陸安然眼露喜色,“多謝師兄。”
蕭疏笑笑,“我在製毒一途反而沒有師妹精通,如若師叔清醒,他一定會搶著收你為徒。”
“師兄志不在此而已。”
淺淺喝了半杯茶,蕭疏很快告辭,“平日我都在醫辨宗內,若不在,師妹可去城東老宅找我。”順便留下老宅地址。
陸安然送到外面,“要是有了新方子,我再叨擾師兄探討。”
晚上的時候,春苗收拾香燭紙錢,說道:“奴婢還讓紙紮店做了一對金童玉女送去馬家了,本來想扎個馬代步,可奴婢想著緋煙姑娘就是騎馬出事,怕她見了膈應便算了。”
後日緋煙下葬,春苗能想到的都準備了一些,力求走得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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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陸安然去得很早,佈置過的靈堂滿目皆白,韻娘跪在一旁燒紙錢,偶爾低聲說一句什麼,正中間跪著小童,不知是否感受到了生離死別的悲情正嗷嗷大哭。
韻娘看到陸安然連忙起來,“小虎知道夫人對他好呢,哭吧,哭幾句送送上路人。”
陸安然上了香,春苗拿著籃子去旁邊火盆裡燒紙,韻娘感嘆道:“小姐您真是有心人,昨日您讓人送來的紙紮人還有新衣新被昨晚子時我都燒給夫人了,我想啊,夫人在下面有人伺候有錢拿,還有新衣服新被子,樣樣都不缺。”
旁邊房間裡有人說話,韻娘說:“是老爺生意場上的朋友,老爺總歸要招呼一下。”生怕陸安然感覺自己被主家冷落。
陸安然全然不在意這些,她目光放在棺材後面的牌位上——先室單氏紅姑之靈位。
不多久馬才明出來,整個人精神氣都沒了,顯得萎靡不振,眼袋比昨天還要大一圈,對著陸安然拱拱手,“勞小姐費心,難怪煙兒生前常唸叨小姐。”
他跪坐在蒲團上,手扶著棺材個把時辰不說一句話,渾身上下都瀰漫在哀傷之中。
還是韻娘催促,“老爺,時辰到了,送夫人出去吧。”
馬才明手撐著棺材起身,跪坐久了差點摔倒,半撲在棺材上,哭泣道:“煙兒,這輩子沒讓你過好日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投胎你眼睛擦亮些,莫再受苦。”
春苗跟在後頭擦了擦眼淚,“那個挨千刀的乞丐,真是該死。”
送走緋煙已經天黑,陸安然和春苗回吉慶坊,還沒到家門口,一道人影等在了巷子邊。
“老遠就看到你倆渾身喪氣。”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