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十七年九月,經京兆府先後三次審理,並呈稟皇帝細述案情,《閨德》歸屬終於定案。
帝親授旨意,平反洪榮元及其子弟冤屈,賈士政鋃鐺入獄,沒收皇帝先前賜予的牌匾,因犯欺君之罪,查抄全府,禍及三族。
訊息一出,民間再引軒然大波。
顧御史在朝堂上直指淑妃和劉家,如此大張旗鼓宣揚此書,涉嫌和賈士政串通,有矇蔽聖上的不軌行為,分明是包藏禍心,有所圖謀。
帝怒,當場將進獻此書的官員削官罷職,劉德忠辦事不力,官降三級,其餘一干人等依律查辦。
顧御史一派人互相使眼色,對皇帝還想保著劉家心知肚明,不過到這個份上,他們再多說無異於和皇帝對著幹,只好暫且作罷。
下朝後,皇帝剛走到臨華殿,就看到淑妃卸掉釵環素面朝天地跪在殿門前,看到皇上未語先流兩行淚,“臣妾辜負皇恩,臣妾來向皇上請罪。”不說求情,反而先請罪。
王且觀察皇上臉色,神情果然好了不少,“淑妃,識人不清容易好心辦壞事。”
淑妃哭得傷心但不失態,懇求道:“臣妾自知過錯難消,自請降分位,不管是貴姬、才人,只要讓臣妾繼續服侍皇上,臣妾此生足矣。”
如果剛才只是有些舊情憐惜,這會兒皇帝徹底被淑妃打動,親自伸手扶起來,“淑妃聽信讒言,自今日起降為昭儀,每月月俸減半。”
入夜,椒房宮的燈一盞盞滅掉,春陽提著燈籠用腳尖走路,動作輕盈地邁入皇后寢宮,“回皇后娘娘,皇上今晚在關雎宮住下了。”
皇后手上的木梳直接扔到梳妝檯上,冷冷一笑:“明明犯錯被貶,如今反而倒像立功得賞,皇上未免太過偏心。”
春陽吹滅燈籠放到一旁,眼裡同樣帶著義憤填膺,“娘娘莫急,劉家囂張跋扈,有一便有二,再這樣下去,張狂不了多久。”
皇后走到床鋪旁邊坐下,“她也算聰明,知道皇上不喜歡哭哭啼啼,索性以退為進。”
“居然讓她得逞了。”春陽左邊嘴唇下抿,蹙眉道:“原來照皇上生氣的樣子,怎麼也要降個五品修儀,如今雖然降了分位,還是正三品之列,倒便宜了她去。”
皇后惋惜嘆道:“此次是本宮疏忽,鬥許多年,依然小看了她。”
然而這還不算完,幾天後皇帝又一舉動,給顧劉二家同時一個悶雷。
奉旨太監同時朝顧家和二皇子府前去,明黃色聖旨在上,偌大的廳堂裡,只聽見太監掐細的嗓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之皇子子桑皓人品貴重,行孝有嘉,年已弱冠,適婚娶年齡,當擇賢女與配。朕聞明威將軍之女顧秉月品貌端正,秀外慧中,與二皇子堪稱良配,為成佳人之美,故朕下旨欽定為二皇子妃,擇吉日完婚。
欽此!”
皇帝彷彿不知道給兩家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看著手上書信露出幾日來第一個笑容,“柳相找到了。”
底下大臣聽聞心中想什麼暫且不論,口中同時恭賀道:“柳相平安大吉,乃我朝之福。”
皇帝心情大好,另外拿了道聖旨,道:“洪榮元的女兒,朕封她為縣主,《閨德》是好書,還可以推行,不用投鼠忌器,顧此失彼。”
“一個民間女子,皇上若是賞賜太過,是否……”吏部尚書心存疑惑道。
皇帝意有所指道:“秋日豐收季,確屬嫁娶婚配的好時段。”
吏部尚書走出宮門的時候還一臉茫然,還是禮部侍郎好心提醒一句:“盛樂郡那位要和蒙都結為姻親啦。”
吏部尚書腦子一轉彎,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哎喲,結親!瞧我這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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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城平靜下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