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與藥堂的夥計確定好藥材,讓他們裝好馬車在天黑前送到吉慶坊,又付了剩下的銀兩後和無方離開。
蕭疏暫時還沒有醒,不過已經有一些反應,偶爾手指頭會動一下,陸安然估計這幾天內可能就會徹底醒來。
因為水白蓮放出過蠱毒,陸安然不放心她一人送藥照看,吩咐秋蟬守著蕭疏,不給水白蓮可乘之機。
她和陸遜商定好一切沒問題的話,兩日後離開王都,今後再要回來,估計不太可能。望著王都繁華景象,一年來心境幾番變化,卻也有點捨不得的情緒。
“陸姑娘?”
正想著,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陸安然轉身,看到南宮止彬彬有禮地衝她頷首。
兩人避讓開走到沒人的地方,南宮止先問道:“陸姑娘剛才在首飾攤位前面站了許久,看來是沒挑出合心意的飾品,不如去奇珍樓看看,最近那裡新到了一批貨,成色還算不錯。”
陸安然剛露出疑惑的表情,南宮止含笑解釋道:“永寧縣主快要出嫁了,雖然嫁妝大部分由內務府置辦,但是為顯看重,父皇令我去奇珍樓定製了一套首飾。”
父皇兩個字令陸安然恍惚,這才想起南宮止已經不是原來的武安侯府世子,“抱歉,大皇子。”
南宮止笑容淡了些,“稱呼而已,你不用同其他人那樣。”
“我沒有想要買首飾。”陸安然道:“只是路過人群,聽聞相府好像出了點什麼事,不由得多想了一會兒。”
她這句話半真半假,不買首飾是真,但提起相府,卻是故意,想試探一下南宮止。
南宮止倒是坦然,聞言表情凝重道:“陸姑娘有所不知,柳相去往西邊的途中遭遇刺客,昨晚上人才被送回來。”
陸安然輕呼一聲,“當真如此?”
“嗯,我正要去柳府一趟,陸姑娘和相爺亦有交情,不如同往?”
“不瞞大皇子,我剛從柳府門前經過,柳府的人說今日不接待客人,所以聽到別人那麼說,才會留心,不想相爺竟真的發生意外。”
南宮止擺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邊說邊走,“柳相西行一事很少人知道,但刺客好像早有準備,提前在路上埋伏,當時柳相身邊還有衛徵和阮繼以及父皇派去的一千人。”
陸安然驚訝,“這麼多人,還是不敵?”
“事發意外,當天夜裡很多人都睡下,只留下小部分守夜,而且刺客訓練有素,殺人的手法非常狠辣,一刀帶走,絕不拖泥帶水。”
陸安然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那柳相他……”
“中途柳相中了一箭,傷在要處,不治身亡。”
陸安然面色一變,腦子裡有一瞬間空白。
柳相知於她而言,亦師亦友,雖說看在故交的份上,柳相知才給予她諸多幫助,但每次的出手都恰到好處,出現在陸安然最需要的時候。
更何況柳相知本人溫文儒雅,待人親和,從不視自己為長輩高高在上,也從不因身份權利指手畫腳,他總是春風細雨般地包容一切,廣納萬物。
說不上悲痛,但有一種無法抑制的傷感。
南宮止似乎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來的傷懷,抬起手猶豫了許久,剋制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柳相一生為國,大寧朝子民定不會忘記這位良臣。”
“我想去柳府。”陸安然悶悶地說道。
南宮止爽快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
然而走了一段路,兩人前面被路人堵住了,一看這個架勢,明顯王都城百姓又有樂子看。
不論陸安然還是南宮止都不是喜歡看熱鬧的人,更何況目下他們也沒這個心情。
只是街面被百姓們堵得嚴實,想要繞過去也無法,擠又擠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