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金色虎符放在桌子上,旁邊燭火搖曳,伴著如流水般潺潺話語聲。
“在西山的時候,廣白師叔曾說過,十八年前,舞陽公主身邊的心腹拼死一搏,將她送出王都城。”
“可是廣白師叔沒有提到,舞陽公主身邊曾經的七大家將以及前朝定康帝留給她五千人的一支軍隊。”
“這五千人以及飛虹七將常年駐守在靈州,因舞陽公主基本上不回封地,故而很少被提及。”
陸安然走到門口回過身,目光注視著子桑瑾,說道:“直到舞陽公主懷疑當今皇上不臣之心,她暗中召集舊部,結果依然晚了一步。當時公主剛生下殿下身體最虛弱的時候,殿下被帶到皇上面前,公主只能獨自離開王都。”
子桑瑾聽過這一段,卻不知還有其他隱情,“這個虎符為何在你手裡?還有羅青他們,因何這麼多年來沒有找我,現在又突然出現。”
陸安然半垂眸,“我出生沒多久,我娘體弱多病離開人世,唯一的遺物只有一雙虎頭鞋。”
子桑瑾不知這個時候陸安然怎麼提起了她的孃親,只是心口莫名加快跳動起來。
“後來無意中,我得知虎頭鞋裡面藏了一塊玉牌,幾番打聽,我找到了王都蘊匣樓。”陸安然低頭踩著自己的影子,慢慢朝著子桑瑾的方向靠近,“蘊匣樓裡取出來的便是殿下剛才所見那個黑金鐵盒。”
子桑瑾偏頭望向桌上的盒子,神色一點點繃緊。
陸安然一向條理清晰,今晚的話卻說得顛三倒四,她又跳到了舞陽公主這頭,“殿下可知舞陽公主離開王都前,怎麼安排這些部下?”
子桑瑾正是不解,“五千人,父……”喊到這個稱呼,心裡劃過一抹苦澀,“父皇一直沒有察覺嗎?”
“當日飛虹七將兵風幾路掩護公主逃離王都,其中朱赭他們三人死於追兵手下,剩下的姜呈、韓治、藍棋及羅青殿下都見過了。”
“離開前,公主告訴他們,將來不論誰活著,帶著那五千人掩藏起來,待哪日信物為號才可召集眾人。”
子桑瑾眉頭一跳,“母后她是想……光復前朝?”
誰知陸安然緩緩搖了搖頭,“不是,公主從來沒有想過。”她清透的雙眸注視著子桑瑾的,彷彿能看到他的內心深處,“因離開王都的時候,公主早就把裝有信物的鑰匙扔到了河裡。”
子桑瑾倏然握住拳頭,“母后她,希望他們都活著。”守著一個信念活著,等待著永遠不可能出現的號令。
“但世間事就是這麼巧。”陸安然將掌心攤開放到子桑瑾面前,手心躺著一抹斷掉的箭矢,“我拿到了黑鐵盒子一直無法開啟,正當我以為也許此生都無緣解開的時候,我的朋友將鑰匙送到了我手裡。”
她想,這一定是緋煙最後送給她的禮物。
子桑瑾聯絡陸安然前後的話,“難道這枚鑰匙,這虎符……”
“我剛才說過了殿下,這是我母親的遺物。”陸安然舉起手裡的斷箭,“而它,也正是羅青他們等待了十八年的信物。”
子桑瑾心口像被什麼重重砸了一下,連呼吸都停頓一瞬,緊跟著心口猛烈的跳動起來,他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你,我母后,你們……”
陸安然眼底似有波瀾起,“世人都知舞陽公主生下殿下後難產,但是他們不知道,舞陽公主當初懷的是雙生子。”
子桑瑾倒吸一口氣。
陸安然道:“殿下被皇上的人抱走後,公主的另一個孩子隔了將近一刻鐘才出生,本來也瞞不住宮人,幸虧柳相及時趕來,與我父親裡應外合幫助公主從皇宮逃出城。後面的殿下知道,公主逃到蒙都,一年後皇上還是找到了她,公主為了不牽連陸氏引頸自刎。”
話語稍頓,再開口,語氣中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