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房屋原是一個官員的小別院,後官員貪汙被查,名下所有財物房舍被官府查封。誰知不過半年,一道雷劈在樹幹上引起大火,房子被燒燬,如今只剩下兩面破牆堪堪頂著半個屋頂。
祁尚帶人過去,路上簡要講了一下兩個死者的情況,“周海林和金鵬遠,昨晚輪到他們夜間巡邏,正常應該在寅時三刻至卯時初回營房交班,但是過了辰時還沒見到人。”
護衛營的人告知祁尚後,派人去了兩人的家裡詢問,結果家裡人都說兩人沒回過家,所以才出動其他人順著他們巡邏的路線找人。
“最後經過這巷子附近聞到血腥味感覺不對勁,過來一看……”祁尚站在原地沉聲道:“兩人已經死去多時。”
發現死者的護衛軍走路打晃,兩隻眼睛發直,大概是剛剛吐過一次,現在面色有些發青,扶著牆點頭道:“一隻手在巷子口上,和身體隔了一丈遠。”
還好這裡荒廢多時,一般無人經過,祁尚封鎖了現場的訊息,不至於傳得滿城皆是,也少了總愛獵奇的王都城老百姓。
祁尚讓人收斂過,如今兩具屍體都被白布蓋住,因為等京兆府的人先來看看,他沒有搬動屍體。
陸安然看著地上畫的白線,問道:“原先手腳位置?”
祁尚點頭,“放任兄弟的身體四散,實在於心不忍,不過我們很小心,盡力沒有碰其他地方,只讓一個人動手,沒有留多餘腳印。”
陸安然看了看那些個畫線的地方,走過去蹲下後掀開白布,戴著鹿皮手套的手拿起一條殘臂,之後又捧起死者頭顱。
那名護衛背過身再次乾嘔,其他的護衛軍臉部皺成一團同樣不敢直視,龐經揹著手看了兩眼終究忍不住望向別處,只有祁尚一動不動盯著陸安然的舉動看得認真。
良久,陸安然道:“不對。”
祁尚立馬問:“哪裡不對?”
“出血量不對。”陸安然起身邊脫鹿皮手套邊道:“人死後血液凝固,不會再有鮮血流出,但從兩名死者的撕裂口判斷,他們被撕扯開的時候還沒有死。祁參領你看,這裡雖有血跡,但遠遠達不到傷口該有的血量。”
護衛軍吐到一半驚訝開口,“活生生被扯開雙腳雙手和……”聲音漸漸發抖,“腦袋。”
陸安然沒什麼表情的看向他,“是。”
包括那位護衛軍在內,其餘在場的護衛軍都發了個冷戰,“好凶殘,無法想象。”
祁尚已經明白了,“這裡不是兇手殺人的地方,而是拋屍地。”
龐經點點頭,“從四肢散落的位置來看,確實顯得有些刻意為之。”
屍體被抬走,祁尚問兩人,“在城門口的時候,兩位聽到周海林和金鵬遠被殺害後的樣子,為何表現得那般驚訝?”
龐經:“因為白虎大營也有兩人被害,且殺人手法如出一轍。”
祁尚道:“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
待袁方從白虎營回來,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歇歇腳,聽聞護衛營那邊抬了兩具屍體過來心裡就一個咯噔。
“莫不是餓死路邊的流浪漢?”袁方帶著一點僥倖。
司錄搖頭,“老芋頭跟大人去了白虎營,陸家大小姐親手驗的屍,與白虎營被殺的兩個人一模一樣。”
袁方重重坐下去,扶著額頭道:“司錄啊,趕緊給本官換朝服。”
“大人這會兒進宮?”
袁方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本官覺得離皇上召見不遠了,還是先準備著吧。”
司錄:“……”
不多會兒楊力回來,“雖然刻意偽裝過,但卑職發現部分雜草被傾軋的痕跡,沿著痕跡過去找到了半個模糊的血腳印。”
“腳印通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