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數日前墨淵突然發瘋般對她歇斯底里的話,尚有些心中鬱滯。
以為將她強行囚禁於此,就能勸自己離開子玉?拋夫棄子,她做不出!
花容指骨發青,腕上已纏了幾層紗布,白裙曳地,滿苑的桃花飄逸,落到她的肩頭。
阿狸站在不遠處,眸中深潭般難以捉摸的情緒盤繞,目光掃到她腕上,袖中五指幾乎掐入掌心剜肉。
師父竟然扯下自己的靈纏繞在她身邊,他真的愛她至廝地步?不惜撕下靈魄護著她?
“玉王妃似乎不喜歡這鐲子?”阿狸笑坐到花容身邊,目光瞥到她手腕上的紗布。因強行擄下不得而造成的傷口,她竟然這麼糟踐他的心意?!
花容轉眸冷寒,看著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時的天真無邪、純淨自然的好像被寵壞的孩子,此刻的阿狸讓她想起了那位珈蘿公主。
珈蘿公主是誤會她才對她心生妒惡,她冷譏珈蘿沒有理智的無禮攻訐,尚能理直氣壯。
但是對於這位,她當時被墨淵算計記不得事,對她冷眼相向,如今想來卻是自己可笑至極,這位不是像她,而是根本就是當初的自己!
只保留了墨淵對她好的那部分記憶,真以為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閣下有何貴幹?”
阿狸看著花容,執起棋盤上新的棋子,聞聽此言,薄唇勾起,嗤笑道:“玉王妃喜歡下棋罷?可是我不喜歡呢……玉晗當初教我確實很用心,只是我後來不喜歡……”
花容眸底無波,這段記憶,她只記得短缺片段罷了。
“知道為什麼嗎?”阿狸轉眸看向花容。
花容並無猜測的心情。
“因為,這棋盤師父是從不讓我碰的……他總是一個人對著已佈局的棋盤思慮,這玄冰棋子是至寒之物,他本因舊傷不能碰,但是卻從不肯聽勸……”
花容皺眉,不明何意。
阿狸確似乎是沒打算讓花容發表意見,聲音幽幽延綿:“十幾年不曾別人碰的棋盤,我當時只因一時氣他不顧身體,無意間掃落了几子,他便大發雷霆,甚至將我關入削骨塔……”
阿狸抓起手中棋盒的白子,勾唇淺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十六年來一直很疼我,寵我,那還是第一次那麼狠的對我,知道我當時多害怕嗎?到現在想起他暴戾的模樣,我還是心底顫慄……他那麼愛護這棋子,我一直不明白是何緣故,一直到師兄和我講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雖然很離奇,我卻沒有絲毫的懷疑……”
“你知道?”花容素指撐扶住石桌,站起身。肩頭髮上緋色的桃瓣在空中打著旋兒,紛飛而下,阿狸眸光微晃,轉過頭去。
“我知道……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花容緋薄的唇微勾,細眸漾起了一絲漣漪。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曾經是,但是現在不是。
“你愛的是玉晗?你為什麼不愛師父?他哪裡不及緋玉晗?樣貌?道行還是能力?難道師父不夠愛你嗎?他為了你甚至……”
“我累了,你自便”花容轉身便離開。
她現在因為這手環無法離開瓊華殿,無法離開雲止山巔,但是不代表她不想離開,不代表喜歡聽別人貶低子玉!
“緋玉晗愛的是阿狸!你難道不知道嗎?你記得多少記憶?你知道玉晗當初和我是怎麼生活的嗎?在連雲谷的時候你知道我們有怎樣的記憶嗎?玉晗那時候就已經很愛我了!”
“我知道我記得的事情你便不記得,你記得我不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玉晗記憶中的阿狸不會是你!”
花容一滯,指骨微青,沒有理會她。
“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