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深夜裡,本已行將就木的熙侯身著當年他被封為侯爵時的禮服手裡握著著那雪白的匕首,將其刺進了自己的胸膛。鮮血與那紅色的禮服混為一起,但一切又是那麼地悽美。
這,也是鳶荀為何要所有景陽宮中的人為嚴熙陪葬的原因。
“不!!!!”李姮掙扎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是自盡而亡,紅繩勒住了她全身所有的敏感部位,私密的地方不斷噴灑著還那混著那絲絲鮮紅的血液,可她卻無法感到任何快感。
“那滾滾流出的鮮血,沾滿了他的全身,他走的時候卻是笑的,笑容一直在他的臉上,但,你!”他怒視著那滿臉淚水的女孩,“一切……一切只因為你……他那是為了拯救你最後的放肆!”鳶荀的聲音已經有些聽不清,他似乎有些站不穩,笑著,卻又痛苦著。
熙侯歿了的前夜,李姮以監國的身份,解除了蕭家的所有軍權。如今,這一爛攤子,留著讓帝姬李誠與太后鳶荀來收拾。而對於鳶荀來說,賠去了嚴熙的命則是最讓他痛心悲憤的。
“我答應你父親留你一條命,”鳶荀再次說道,“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作為對你的懲罰……”
肉體的懲罰不過是小以懲戒,深夜漫漫,痛苦,還在進行著。裡面的痛苦呻吟卻被外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而那人,卻已渾身冰冷,身體彷彿石化了一般,無法動彈。
“嗚嗚……嗯……啊!”那帶著悲痛的呻吟不斷地鑽入他的耳膜之中。
“……”他想逃離,可卻不知逃向何處。
他所能依靠的人,只有她一個,可她卻不在他身邊。
“二殿下……救我……我不想再呆在這裡……這裡好恐怖……這裡到處都是冤魂的悲鳴……”他在心中吶喊著,可喉嚨中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的岳父剛剛歿,他的大伯便將這宮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清理了遍,而他的妻主,此時正在為她所犯下的過錯受刑,而那執行官正是他的大伯本身。他怎麼會來到這麼恐怖的地方?他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地獄之中?他所能依靠的人,如今隔在那猶如天邊的宮牆那邊。他該怎麼辦?
逃離,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他努力拉扯著自己的雙腿,只想著逃跑,“再這樣下去……下一個犧牲品便是我……我不要……我不要……”
第四十七回 孽緣
逃離,能逃去哪裡?逃離這血池地獄?逃進保護者的懷裡?逃離,永遠都無法逃離……
神明,惡魔,他們是拯救你的援手,還是將你推向深淵的兇手?一切都不過是人們的妄想而已……
誰也不能救了誰……
誰也不能期待誰來救自己……
在這煉獄之中,誰也無法逃離……
“嗚……嗯……”悲鳴般的呻吟從背後的宮殿裡傳出,像是冤鬼的討債聲似的纏擾著他。
“害你們的人是他,不是我……別追著我!”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著,只想著逃離這座淒涼的宮殿。
恐懼,充斥著他的心房,讓他四處逃竄。
“二殿下……救我……救我……”他全身發抖著,冷汗溼了衣領。
“誰在哪裡?”可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不高不低的女聲。
“二殿下……?”他立馬抬起了頭,四處尋找著他所想依靠的那個人的身影,“二殿下?”
夜太黑,遠遠地站著一個人,他卻看不清那人的樣貌。
“二殿下嗎?”他向那救命的稻草奔去,“二殿下!”他的希望就在眼前,加快了腳步,可是……
“……”那人挑眉看著冷冷地他。
“二、”他一驚,“三殿下……”萬萬沒有想到的會遇見那最小的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