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之水,清可見底,她在水中的風光被岸上的他一覽無遺。她羞憤地抬起頭來,方想怒斥這個登徒子,卻倏然怔住。她自小生長在天界,看遍了三十六重天的神仙,自認閱美無數,但如此俊美的男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看得有些痴,竟是忘了遮擋那乍洩的春光。
他清咳了一聲,提醒她道:“你要不要把衣服穿好了然後游上岸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用目光佔足了便宜,但心中不但不惱,反倒湧出幾許甜蜜的嬌羞。
她穿好衣裳游上岸來,本想問問他的來歷,卻礙於一身溼漉有失得體,只得心有不甘地跑了開去。身後卻傳來他的呼喚:“姑娘請留步!”
她心下一喜,停下腳步向他看來,便見他已經追了上來,然後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道:“當心著涼。”
他的體溫經過衣衫傳到她的身上,這種熱度一直蔓延到她的臉上,讓她雙頰滾燙,心跳如鼓。她雖然有些緊張,卻仍不失時機地道:“多謝公子,待我洗乾淨了便還給你。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他也很想結識她,但想到自己還有婚約在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聲音清淡地道:“不必歸還了。”
她並未聽出他的拒絕之意,自此一直珍藏著那件外袍。她為此還很慶幸自己忘了帶上給母后準備的生辰禮物,所以才有緣與他相識。
後來她打聽出了他的身份,甚至還跑去千桐山找他。而他與她的愛情之路便是在無數的坎坷與不斷的傷害中最終走到了盡頭。如果他能勇敢一些,對她再好一些,也就不會有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這首詩便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
思緒紛亂間,一個身影翩然落於他的身前。他眸光一轉正對上一雙熱切的眸子,驚詫之下彈坐而起,面色不善地道:“霓裳?你怎麼會在這裡?”
霓裳悽然一笑:“自從你離開千桐山那日起,我便在凡間四處尋找你的下落,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被我找到了。”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你難道不知道嗎?白日那場龍鳳大戰可是驚動了整個帝都呢。聽說你引火自·焚,我還擔心得不得了,結果你卻好好地躺在這裡。”
子離聞言頓時懊惱不已,更是對凌月恨得咬牙切齒。他冷聲道:“你找我做什麼?”
“你是我的夫君,我為什麼不能找你?”
“帝君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子離不由定定地看著她,從她的神情上看,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想來帝君並未將嫣兒便是她親姐姐的事告訴她,也並未告訴她他們的婚姻已經不再作數。
他本想告訴她真相,又怕她失去理智會做出傷害嫣兒的事,何況嫣兒此刻就在皇宮中。他只得軟了聲道:“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但在找到她之前你是不會回去的,是不是?”
對於這個問題,他不想撒謊,於是索性緘口不言。
她突然就來了氣:“我才是與你拜過堂的結髮之妻,你卻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將自己的妻子棄之不顧,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之情嗎?”
她的聲音因氣怒而不自覺地抬高,因此驚動了殿內值夜的宮人,他從廊簷下跑出來探頭向上看來,見是子離與一名陌生女子在對月飲酒後又識趣地退了回去。
他的這個舉動提醒了子離,此刻花緬和凌月就住在隔壁宮殿,若驚動了他們,讓他們和霓裳打了照面的話,一來會暴露花緬的行蹤,二來也會暴露她的身份。
當初花緬的魂魄初到千桐山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