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就別吃了。”
梅歆見他端起師父的架子來,只得捧著他在紙上寫的講解,低著頭認真看了起來。
到晚飯時候,梅歆終於記好了。她一樣樣背給師父聽,黃藥師點點頭,拿過《凌波微步》仔細翻開,裡面繪著上千個足印,足印之間用細線連線,足印旁註著易經方位,乃是一套繁複的步法。蹙眉說道:“為師疏忽了,只想著這武功練起來容易,遇到強敵足以保身。卻忘了這武功還是要實際練習的好。北冥神功太過邪門,不夠光明正大。這樣吧,若華這幾天先和為師一起練習小無相功。”
因老田是不懂武功的人,師徒二人講解武學也不必避諱。黃藥師把自己熟悉過的部分,一點點講給梅歆聽,梅歆再也沒沒出息地望著師父發呆了,每日裡用心地學,就怕惹師父生氣。
梅歆擔心師父覺得馬車煩悶,速度又慢,想勸師父棄了馬車,改騎馬,可師父說梅歆筋脈尚未完全復原,馬車較為舒適。梅歆也只得作罷。幾日下了,除了有些晚上投店住宿,大部分時間都在車上和師父一起度過,關係好像不自覺地變得親密了起來。
晚上沒投到店,馬車停在荒郊野野外,老田搭了帳篷在馬車旁休息,梅歆和師父則在馬車裡休息。半夜梅歆聽到鳥鳴蟲叫醒來,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頭枕著師父的手臂,背下是師傅的袖子,估計被自己碾得一團糟,梅歆頓時覺得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心裡珍惜這樣與師父在一起的日子,趁著自己還可以裝嫩,多吃點豆腐,誰知道以後長大了,師父還是不是自己的呢?想到此處,梅歆往師父身邊湊近了一點,又不敢太近,怕驚醒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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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聽見馬車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梅歆坐了起來,掀起簾子,昏暗中隱約看見老田從帳篷裡爬了出來,躡手躡腳地往山谷外走去,待走得遠了,才撒開步子狂奔。
她愣了一下,才發現師父不知何時也醒了,曲指朝老田彈了一丸什麼東西過去。她轉頭問道:“師父?”
車廂內黑黢黢的看不清師父的表情,他說道:“他確實是不會武功的人,讓他吃點小苦頭罷了。”說罷,他掀起車簾子,下了馬車,梅歆也跟了下了,四下裡除了蟲鳴之外,格外安靜,早春的北方還很冷,山谷外吹來刺骨的風。高闊的天上只有幾顆清冷的星子。
梅歆不自覺地就牽上了師父的手,黃藥師知道她害怕,也沒有甩開。
“凌波微步還記得多少?”黃藥師面無表情地問道,聲音好像也被這野地裡的寒風吹冷了。
“記得前面的小半。”梅歆老實地答道,只是從來沒有練習過,不知道師父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很好,等下可能要用到。”黃藥師說道。梅歆突然想到,剛才在車廂裡,師父是不是早就醒了,知道自己枕著他的胳膊,只是不想弄醒自己才沒有推開。想到這裡,梅歆的臉又紅了。幸好黑夜裡看不出來。
山谷外傳來說話的聲音還有凌亂的腳步聲,黑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一個約四十來歲的男聲說道:“老田說已經給他倆下過藥了,應該是沒問題的。要是被發現,老田又不會武功,早就死了。難道你信不過我張鳶的藥?”
“張長老,這次可是桃花島主啊。聽說這黃藥師精通醫道,兄弟我怕沒那麼容易得手。”另一個尖尖的聲音說道,帶著遲疑。
“管他孃的,先去看了再說。陳老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一個粗豪的聲音接道,帶著不耐煩。
說著,十幾條人影出現在山谷口,手中還執著火把。走得近些能看清是一群身著黑衣的男子,老少高矮胖瘦不等,前面的三人似乎是頭領。三人看到黃藥師師徒大喇喇地站在馬車旁,顯見的也是吃了一驚。
“你們沒中毒!久聞黃藥師精通醫道,果然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