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不過是禍端罷了,跟蘇染夏比起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讓你去你就去。”雲玦淡淡的斜了一眼龔羽,眼睛裡警告的意味十足。
龔羽沒有受命退下,而是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抱拳,舉到了眉心處,“請主子三思。”
最近龔羽的表現,已經讓雲玦很是有些不滿了,眼見他現在居然拒不受命。
這讓雲玦心裡窩的火,一下冒了出來。
他冷眼看著龔羽,臉上滿是冰霜,“我是使喚不動你了?”說完不等龔羽說話,又開口說道:“既如此,你也不用跟著我,回盟裡待命吧。”
愕然的抬起頭看向雲玦,龔羽怎麼也不敢相信,就因為這點小事,雲玦就要把他趕回盟裡。
這懲罰不重也不輕,但是卻能打龔羽的臉。
盟裡高手如雲,卻只出來這麼幾個人跟著雲玦,護他安全。
若是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回去了,他以後在盟裡也不用立足了。
當下他心裡一片冰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是寒心,還是害怕。
車子晃晃蕩蕩的朝著走著,外邊漸漸沒了聲音,想來是靠近皇宮了。
馬伕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讓雲玦和龔羽有時間把話說完,進了皇宮可就隔牆有耳了。
兩個人彼此沉默了很長的時間,雲玦閉目養神,龔羽則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玦才幽幽睜開了眼睛看向龔羽,“你可知我為什麼要罰你。”
“龔羽不知。”他的頭垂的更低了,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
“我想要罰你,不在於今天的事,而在於你。”雲玦目光清冷的看著龔羽,“你已經接二連三,沒有得我請示擅作主張了,我都沒有罰你,可你今天,居然拒不受命。”
雲玦停頓了片刻,聲音突然降了調,“你還當我是你主子嗎?”
龔羽豁然開朗,一顆心砰砰直跳,聽到雲玦最後一句話,直急的滿腦袋滿手心都是汗。
乾脆改成雙膝跪地伏在了地上,“主子明鑑,龔羽絕無二心!”不是不敢,而是絕對不會。
車子走進皇宮之後,裡邊便沒有聲音再傳出來了,馬伕也不知道結果是個什麼。
龔羽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馬伕很是擔憂的看了他好幾眼。
但是龔羽的面色跟平常時候一般無二,什麼都看不出來。
連雲玦下來的時候,都已經重又帶回了‘六皇子的面具’。
這件事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了,連個水紋都沒有激出來,龔羽沒有走,雲玦也沒有再說那句話。
只不過這天晚上,一個黑影又掠到了定國候府,停在了蘇染夏的院子裡。
彼時蘇染夏心裡正在想著眼睛,拿著筆在宣紙上,想要畫出眼睛的樣子。
但是畫來畫去都覺得不像,眼睛不像、氣度也不一樣。
“砰砰砰。”
蘇染夏旁邊的窗子發出了一陣響聲,聲音很低,只有蘇染夏能夠聽到。
這大半夜的,偷偷跑到她院子裡邊,敲她窗子的,除了眼睛還會是誰!
匆忙的把桌子上的宣紙收了起來,蘇染夏沒有意識的抿了抿自己的頭髮,又看了看身上的著裝。
石榴紅的短襖,家居的湖藍色沙裙子,不算太失禮。
蘇染夏手忙腳亂的開啟窗子,果然看到了外邊正站著眼睛。
“你……”蘇染夏一個你字卡到了喉嚨裡,卻不知道該往下說些什麼了。
問他身子好沒好?問他怎麼這麼時間不來看自己?
但是她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她甚至連他的名字和樣貌都不知道,更不佔地他的家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