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齡淡淡看向淮王妃,只怕今日的事,淮王妃也是因著淮王的逼迫授意,雖不敢為,卻也是不得不為吧。
畢竟,若是她今兒當真吃了儲怡寧的為難,傳了出去,不說是顧家和謝家,便是皇帝也沒有不管的。
自個兒的親兒子縱親為惡,只怕是反了天了。
“顧姑娘。”
見韓氏喚自個兒,顧硯齡也低頜欠身:“王妃。”
韓氏笑著上前拉住顧硯齡的手打量,頗為親和道:“到底是寧娘娘的侄女,顧姑娘好氣度。”
說著韓氏便強裝笑道:“這天兒熱,我已著人在水榭裡備了席面,阿諾她們也已經在那等你了。”
韓氏口中的阿諾,便是先淮王妃的長女,蕭蘅。如今,也不過十一歲罷了。
韓氏性子怯弱怕事,曉得儲怡寧方才闖了禍,因而這會以堂堂王妃的身份,卻是隱隱對自己陪著小心。
可見,一個女子是否嫁對了人,只看婚後的性子了。
顧硯齡禮貌地點頭,唇角淺淺浮起笑意:“勞煩王妃了。”
韓氏見眼前的少女溫順,才算是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儲怡寧這般的性子便好。
想到這兒,韓氏再看向一旁的儲怡寧,還未問出口,儲怡寧便驕矜的一揚頭。
“表嫂,我回成北王府了。”
話音落盡,儲怡寧捏著鞭子走到顧硯齡的身邊,冷冷的稜了一眼,倒把韓氏又嚇了一跳。
“褚姑娘。”
儲怡寧擦身而過的背影陡然一頓,隨即身後的少女緩緩轉過身來,聲音低緩道:“褚姑娘是聰慧之人,應該明白,莫說我對薛世子無意,便是有意,我顧家也絕不容自家的姑娘嫁做側室。”
儲怡寧眸中微微一動,隨即微微側首看了過來,只見顧硯齡唇角淡淡一勾。
“褚姑娘既是快要與薛世子定親,硯齡自是要道一聲恭喜。只是,雖不合時宜,我也不得不提一句,在我大興,便是稍顯富貴之家尚且三妻四妾,更何況公侯之家。”
儲怡寧聞聲眸中凝然,身子不由有些僵滯,顧硯齡卻是恍若未察一般繼續道:“褚姑娘應該明白,你如今應思慮的,該是如何穩固未來的正室之位,應付各房罷了,畢竟,薛世子京陵公子的美名盛譽京城,想要嫁入奉國公府為側室的妙齡少女,卻是數不勝數的。”
感受到近前的少女身形勐地一震,眸中劃過一絲驚滯和醒悟,顧硯齡便不再說話。
不得不言,顧硯齡的話說的極對,幾乎是字字扎入了儲怡寧的心。
她一直盯著眼前的鶯鶯燕燕,竟是忘記了日後的那些妖豔妾室。
的確,以顧家的身份地位,絕不會讓自家的姑娘為人妾室,因為他們談不上去攀附權貴。
可這京城中,想要巴結權貴,甘做人妾的卻是太多,如今薛原尚且對她冷淡,日後一個又一個的美妾多了,只怕更會將她拋之腦後了。
不可以!
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顧硯齡的一席話幾乎是當頭一棒,將儲怡寧敲了個清醒。
當儲怡寧再回過神時,對上顧硯齡平靜的眸子,捏了捏手,終究緩緩鬆開,隨即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
話語落盡,少女轉身拂袖而去。
顧硯齡好整以暇的看著少女消失的背影,她知道,儲怡寧這個小麻煩,算是解決了。
一旁的韓氏看到方才那一幕,卻是心下一驚,明白了兩個少女之間的恩怨來。
顧硯齡知道韓氏軟弱不愛道人是非,更何況方才字字句句都是自個兒小姑子的是非。
所以顧硯齡可以毫不避諱韓氏的與儲怡寧說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更不用擔心會傳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