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卓沉默了……
片刻後,他輕嘆了一口氣,“我自然聽聞過。說實話,我這兩日也在為此事而發愁。”
“發愁?”
“穎伯,你也非是外人,我不妨直說。我手中有先皇詔書,曾命我協助驃騎將軍董重,支援陳留王登基。說實話,陳留王天資聰慧,臨大事時卻絲毫不亂,比之當今聖上,更有天子之像。可是董驃騎身亡,我雖有詔書,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種拂笑了,“仲潁你未免有些拘泥了……你手握詔書,有輔政地資格,若先皇真的有這個意思,支援陳留王想必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你素來果決,為何此事卻猶豫起來呢?”
“這個……”
薰卓不由得意動。
沒錯,我手裡有詔書,也算是託孤的大臣,有什麼好怕?
再說了,當今聖上與我沒有關係,上面又有一個太后,很多事情確實有些不好辦。
而陳留王卻無靠山……
若我設防令其登基,豈不是就成了他地靠山?
有些時候,一句話,能將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慾望完全激發出來。想起當年所受到地種種冷遇,董卓心中地憤怒一下子被點燃了。若我興廢立之事,當效仿伊尹、霍光之舉。當年所有辱我地人。都會乖乖的前來依附。到時候看他們還敢囂張?
那何進,不過一屠家子,卻能手握天下兵馬。
我的出身絲毫不比他差。為何不能做一個大將軍呢?
薰卓越想,越覺得應該行廢立之時。不由地嘿嘿冷笑起來,拳頭也不知不覺的握緊。
不過,他忽略了一件事。
事實上包括種拂,也是在故意忽略這件事。
何進能成為大將軍,是他佔了外戚的身份。而董卓。似乎沒有這麼一件光鮮外衣。
“穎伯,我擬請你為我軍師,不知可否?”
種拂聞聽,先是一怔,似乎有些猶豫。
薰卓不由得神情黯然,“莫非穎伯也和那些人是同樣的想法,覺得我粗鄙,不屑輔佐?”
“仲潁這話說的……也罷。我如今尚是白身,若仲潁你不嫌棄我的智謀短淺,我願效力。”
種拂起身,深施一禮。
薰卓也連忙站起來。把種拂扶住。
心裡樂開了懷,咧開大嘴笑道:“我得穎伯。實乃三生有幸。”
說著話,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靜端坐地種劭,“申甫歷練回來,正應大展身手,為朝廷效力。不如這樣,明日我奏請皇上,封申甫為侍中,不知申甫意下如何呢?”
種劭連忙謙讓:“只怕小侄才能淺薄,不足以擔當大任。”
“申甫切莫妄自菲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只是,我奉先皇旨意,不知道朝中大臣,會如何看待?”
“非常時行非常事,董涼州何必在意太多?不如今晚宴請諸公,探探口風如何?”
薰卓沉吟一下,點頭道:“理應如此。”
當晚,董卓在大宅門內擺下了酒宴,邀請朝中大臣前來赴宴。
如今陽城內,董家勢大。
丁原雖然也有兵馬,卻比不得董家的蒸蒸日上。故而雖在邀請之列,卻不甚快活。
想他堂堂幷州刺史,本來和董卓是平起平坐。
如今呢,到了陽城內,卻變成了一個執金吾。表面上風光,可卻比不得董卓。
若非他手中尚有人馬,只怕董卓早就把他幹掉。
坐在酒席當中,悶悶不樂的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卻聽董卓開口:“我有一言,請諸公評定。”
坐在次席中的種拂,順勢迎合:“不知董公有何高見?”
“天子為萬民之主,無威儀則不可以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