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們的父親,在座的所有家臣武士也全都在望著他。
那些死去的刺客經過辨認,只有小部分是混在招募來的浪人之中,還有一些可能在前者摸清了狀況之後又偷偷潛入的,這樣一來清次更是無法辯白。
他的身份可疑,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這件事也難以解釋清楚。
如果他不是這些刺客的同夥,又怎麼會對他們的行動如此清楚?
這件事就連秀家都不明白,更不用說向光正和父親說明瞭。
&ldo;看來,有必要進行拷問,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來。&rdo;
光正向著他的弟弟睨視了一眼,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原本只想看看秀家的反應,但是他的話才一說完,秀家就立刻跟著開口道:
&ldo;是我。&rdo;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所說的話卻不容質疑。
秀家對著所有人道:&ldo;是我吩咐他這樣做的,暗中調查和斬殺刺客也全都是我的命令。&rdo;
他雖然沒有去看光正,卻很清楚,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就沒有辦法再收回,光正已經可以清楚地看透他的心思,那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更是成為了最有效的,傷害他的武器。
但是即便是這樣,秀家還是毫不猶豫地說了。
因為當他聽到拷問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就像有一道奔竄而過的雷電一樣,令他的記憶瞬間倒退,回到七月魂祭後的那一天,再一次看到瓢潑大雨中被傾倒在地面的血水。
第二十八話?畜牲道
一片黑暗。
到處也看不到有光。
陰冷的風卷過地面的時候,枯朽的樹葉發出脆裂的聲音。
他渾身發冷,視線模糊,已經無法再邁出下一步了。
黑暗的天空中還有更黑暗的東西飛過,彷彿是成群結隊的烏鴉。
他撐著牆壁站了一會兒,腿腳無力地曲折,膝蓋碰到地面,然後全身蜷縮著倒了下去。
烏鴉會飛過來啄他的屍體吧。
用這充滿了死色的眼睛望著天空,但他是誰?
這個快要死的人是誰?
&ldo;你是誰啊?&rdo;
一個蒼老的聲音問他。
我是誰?
他失去光澤的眼睛毫無生氣地睜開著。
我是誰?
一隻抖抖縮縮的手在翻他的衣服。
那件衣服已經很破舊了,身上也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
除了刀。
不能讓人碰到那兩把刀。
他極其虛弱地動了一下,那隻摸索著的手立刻縮了回去。
&ldo;啊,原來還活著。&rdo;失望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問了一次:&ldo;你是誰?&rdo;
我是‐‐
我是松前藩主的家臣,是內藤家的兒子。
我叫丞之介?
不,這些人全都死了,松前藩主利廣、父親內藤清二、兄長一郎都已經死了,那麼他是誰?
&ldo;你能說話嗎?&rdo;
他感到自己被扶起來靠在牆角邊,夜晚的冷風呼嘯而過,像刀鋒一樣刮著裸露在外的面板。
&ldo;只給你一口哦,這可是好東西。&rdo;
那人撬開他的嘴,灌了一小口酒進去。
粗劣的酒比藥還要難喝,衝進喉嚨的時候就像要把喉管燒斷一樣地痛。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ldo;好東西吧,活過來了。&rdo;
一邊咳嗽一邊彎下腰,當他抬起頭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