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沅這話一出,旁邊的韓淑妃率先提了一口氣,她直直地看著方刀綾,只盼著他能答應。
方刀綾沉吟半響,其實他當然知道顧錦沅的意思,她就是想讓自己把方子寫出來。
但她現在說得也有道理,自己在這裡逞一時意氣,回頭壞了名聲還是自己的。
最後終於頷首:「你說得有道理,那就這麼辦吧。」
眾人見此,俱都鬆了口氣。
旁邊的韓淑妃看著這一番情景,總算也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可以有新的方子了,也許她兒子這身子有救了。
方刀綾很快將方子寫了出來,而皇上也當即連夜請來了太醫院的幾位首席過來。
當兩個方子對比著放在那裡的時候,大家又重新為二皇子診脈。
幾個御醫在商量了一番後,得出結論,兩個方子雖然看似一樣,但細微用藥處卻有差別,但就是那些微差別,藥性卻是大不同。
那首席御醫盛讚方刀綾的原方,連連感慨下藥之高明,佩服得五體投地。
方刀綾摸著他的絡腮鬍子,頗有些得意。
旁邊的韓淑妃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敢情這麼多年,她日日不停地給兒子吃藥,從來不敢懈怠,結果一直用的是一個假方子?
到底是什麼人偷梁換柱!
皇上聽此自然是大怒,當即命人詳查當年種種,又問起太子因何知道。
太子自然不願意說出顧錦沅,只推說無意中過去二皇兄處,看到方子,便拿去給一個相熟的大夫看,那人卻說這方子不對,以至於生了疑心。
二皇子聽太子這一番話,自然知道他是推脫,並沒有說真話。
只是太子為了自己的身體操心受累,甚至險些被自己母妃冤枉,他自然明白,他如今冒說這個,自然是有他的苦衷。
那苦衷是什麼?
二皇子的眸光落在一旁的顧錦沅身上。
她是方刀綾的弟子,應該懂得醫術,是她無意中知道了,所以才告訴太子的?
過了好一會,韓淑妃這裡總算反應過來,她先是鄭重地上前,謝過了方刀綾,之後看看顧錦沅和太子,猶豫了下。
皇上面沉如水:「淑妃,你不識好人心,無緣無故大鬧東宮,如今可知錯了?」
韓淑妃咬得牙齒都咯咯響,過了片刻後,突然間,上前對著太子和韓淑妃一拜。
「我錯了,這都是我錯了。」
原來太子說得是對的,是太子發現了自己兒子的藥有問題才讓停了,結果自己竟然跑來大吵大鬧,竟然冤枉好人。
想起自己做的這荒唐事,韓淑妃羞愧得幾乎無顏見人。
顧錦沅倒是沒說什麼,神情淡淡的,畢竟她也沒指望著韓淑妃感激自己。
太子卻是道:「淑妃娘娘,你須知道,二皇兄乃是本宮的皇兄,父皇只得四子,如今長大成人的只有我和二皇兄,我們兄弟二人自然應當互相扶持,我做這個,是為了二皇兄。」
換言之,也不是為了你。
韓淑妃低著頭,羞愧滿面,幾乎無地自容,連連點頭:「是,是,太子說得是。」
韓淑妃大鬧宮廷,按照規矩,由原本的淑妃貶為淑嬪,又裁了她一年的月錢,同時讓她當面向太子和太子妃請罪,便是如此,皇上依然心中不悅,自從後遠了她,是再也不去她宮中了。
一時之間,人人都知道韓淑嬪失寵,自然是暗暗覺得好笑。
雖說是為了兒子急了,但太子那是儲君,豈是你能隨意冒犯的?
如今只是貶為了嬪,聽說都是太子和太子妃求情,為了給二皇子留些顏面,要不然直接打入冷宮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