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痛恨起來自己,使盡手段,懷上了,達到了目的,但是他不再是那麼一個二皇子了,一切彷彿都白費。
便是將來自己的孩子坐上帝位,那又如何,自己是不是註定還是要守活寡,孤苦寂寞地過一輩子?
想到這裡,她竟是不寒而慄。
一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所求所思,並不只是榮華富貴,並不只是高高坐在那鳳位上低頭看那跪拜著的顧錦沅,她還希望有個人陪著,有個人攜手,夫妻同心,能好好過日子。
她就這麼想著,恰好這個時候康王自那筆墨中抬頭。
她心裡一動,忙笑著看他:「王爺——」
她的笑很快就僵在那裡了。
因為康王的眼神,直直地越過她,看向很快的地方。
她凝視著那雙眸子,只覺得那雙眸子單純猶如稚子,卻又遙遠縹緲,裡面有雪有霧有冰霜,卻唯獨沒有她的存在。
慧心腳底下一個趔趄。
她以為曾經過去遭遇的一切對她來說已經夠艱難了,但是現在,她發現,那雙空洞縹緲的眸子,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
連著幾日,慧心都精神不濟,韓太嬪看著這情景,卻是有些擔心,便提議說去外面廟裡上上香,恰好如今春暖花開了,過去散散心也好。
「再說你這肚子也漸漸起來了,總應該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不然對孩子都不好。」韓太嬪說這話其實是關心自己的孫子,不過聽在慧心耳中,自然是有些受用,想想自 『的孩子,這是自己將來唯一的指望了,便也點點頭。
當下收拾馬車出去,誰知道馬車出了城,便聽前面有馬蹄聲疾馳而來,聽著那聲音,知道能在這燕京城外官道上如此快馬賓士的,必然是官家的馬,是有急務的,並不敢阻攔,當即命馬車躲避讓路,她自己也下來坐在那裡歇息。
待到看那幾匹快馬疾馳而過,恰好身邊也有其它乘涼的,便問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結果人家卻鄙薄得很:「看你也是身穿綾羅的人,你竟連這個都不知道?」
慧心當時也是一怔:「確實不知。」
於是頗有幾個坐在那裡說閒話的,在那裡說道:「這是自隴西而來的快馬。」
隴西?
慧心聽著一怔,她一聽到隴西,便想起來顧錦沅,心裡便覺一陣一陣的痛。
周圍人道:「你怕是有所不知,如今皇后有喜,當今皇上對她寵愛有加,但凡她喜歡什麼,再沒有不想辦法為她辦到的。」
慧心越發聽得雲裡霧裡,所以這快馬和顧錦沅有什麼關係?
又問起來,就有人道:「聽說皇后害喜,御膳房做的膳食都不喜歡吃,為了這個,皇上費盡心思,特意請了來自隴西的吏部侍郎胡大人的夫人來為皇后做一些開胃點心,誰知道皇后吃著,根本不是那個味兒,皇上一怒之下,命人自千里之遙的隴西送來了當地的食材,實盼著皇后喜歡而已。」
說到這裡,周圍人等自然嘖嘖稱奇:「當今皇后,可是一個有福的,聽說皇上為她後宮空懸,說是此生獨寵她一人。之前還有那些多嘴的臣子,說她空在後位卻無出,結果這位皇后馬上就有喜了!」
慧心聽著這個,頓時不說話了。
她陡然想起來上輩子,上輩子,顧錦沅彷彿也是這麼好命,上輩子的二皇子也是將她捧在手心裡。
怎麼換了一個人,她依然是這麼好命?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想起來自己臨行前,特意過去給韓太嬪請安,韓太嬪囑咐了好一番,說是「整天沒精打採的,成什麼樣,我兒子看了這樣也好不了」,那言語中,倒是有些怪她的樣子。
康王如今成了這樣,韓太嬪心裡也不好受,若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