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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兒的甬道上,劉大鵬脫大衣要往楚亦鋒身上蓋,楚亦鋒心情煩躁地推搡著。
他覺得好久沒這麼丟人過了。
打小滿大院兒裡跑,此刻卻覺得老鄰居都認識也不好。
兩個人又去了趟王家。
得告訴告訴是誰給找的團伙啊?沒王家保姆,他們老楚家上哪能出這烏七八糟的事兒!
但是當楚亦鋒來到隋家時,尷尬地停在了門口,正好聽見隋家夫妻在吵架。
隋嬸子扯著嗓門質問隋叔:
“怎麼的?你級別低就得忍氣吞聲啊!你一天天在瞎忙些什麼!”
“你為啥不知道咱兒媳懷孕?現在出事兒也不能都賴老首長啊!再說也和老首長沒關係,那是他娘找來的,你明明知道明白人都跟醫院呢!我去找誰做主?你這娘們能不能講個道理?”
“你!你打溜鬚是不是得分個時候!那跳大神的不見面就跟咱家燕子說後面跟個女水鬼,女水鬼肚子裡還揣著一個,燕子能嚇的見血嗎?
你想想,她一個新媳婦剛住大院兒多長時間?走到小樹林那,冷不丁後背冒出一男一女站在她身後說她後面跟著個懷孕的女鬼,煞不煞人?啊?你這事兒要是不找……”
隋家阿姨半張著嘴,手裡還拿著一顆凍白菜,她疑惑地看著劉大鵬放輕腳步推著楚亦鋒離開了隋家。
……
“我說,瘋子。這事兒可不是咱倆這種沒成家的能處理的,要不然我讓我媽去和隋家說和說和?
唉!本以為和大志遞個話,去一趟賠禮道歉就完事兒呢。你說這……巧不巧呢!”
楚亦鋒坐在劉大鵬的車裡,他路過自家門口時,兩手使勁抓了抓頭皮,又使勁一扭頭看向其他地方,就像在和誰鬧彆扭一樣。
他用著十分感嘆地語氣和劉大鵬說道:
“大鵬,我們頭老葉讓我弄多複雜的器械,那真沒問題!寫九曲十八彎的作戰方案,讓我一週不睡都行!
可我今兒才知道,最複雜的根本不是那些死物,是和親人之間。
這要換個人,你看我至不至於?一天天的,這算什麼事兒!”
劉大鵬從後視鏡裡看了眼楚亦鋒:“這不是廢話嘛?換個人,我也不至於去醫院找你。”
楚亦鋒搖了搖頭,一個苦惱到極致的“噢”字喊出好幾道彎兒,他被氣的捶了捶自個兒的大腿。
發洩完了,車廂裡響起他的低音決定:
“瞞不住我媽,還得她出面!”
梁吟秋站在醫院的走廊裡,她緊皺著兩眉之間的皺紋,不可置信地瞪大倆眼珠子盯著楚亦鋒:
“你說什麼?”
陪楚鴻天檢查的整整一個下午,梁吟秋幾次三番用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她的丈夫。
……
晚上七點,當梁吟秋再次返回大院兒,她的身邊站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和一名姓陳的勤務兵。
她表情十分平靜地開啟車門走下車,碰到有剛下班回來的人,她也只是像往常一般輕點了點頭。
可當她推開屋門時,她臉色十分難看。
她看向在客廳裡露出驚慌失措的倆老太太,一時根本就沒打算收斂諷刺的表情,她甚至都沒坐下。
“啪”地一聲,一張火車票拍在了茶几上。她對楚老太太的妹妹連個稱呼都省了。
她看著“姨奶”直接命令道:
“九點的火車。你現在就離開吧。”
又對著跟來的婦女揚了揚下巴:
“二樓左手邊兒倒數第二個房間,你去收拾。凡是你認為是農村人穿的用的,那都是她的。全都拿下來!”
又一指勤務兵:“去倉房大缸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