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也挺感慨,她也瞧明白那倆病床住的一家子了:
“姐姐管弟弟這事兒,無關條件、地位、多大歲數,到什麼時候你都覺得比他大,有責任感。瞧著沒?呵呵”。大姐指了指病床的男人:
“你們這病友就是我弟弟。他這不摔壞了腿,他媳婦還上班呢,我這班都不上了。”
畢月和畢成同時扭頭看向那個病床。
畢月心裡更是有種酸酸漲漲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下子就想起畢成和楚亦鋒都說過的那句:我的事兒不用你管!眼前也像是看到了楚亦清倉促離開的背影。
畢月閉上了眼睛,她選擇好好休息,不想為壞人去感受複雜的情緒。
她不知道她這一閉眼睛,足足昏睡了二十多個小時,水米未沾,嚇壞了很多人。
她做了好多個夢。
又重新感受一遍在火車上歷經的一幕一幕。
從踏上列車開始,從第一趟看見蒙古大兵牽著大狼狗的畫面,再到她扶著重傷的畢成下了火車,聽到有人喊她。
記憶深處的路線,她在夢裡一遍又一遍地臨摹重返。
後來畫面一轉。她居然記不清她都罵了對方啥,卻記得楚亦清罵她的那些話。
夢裡還感傷多好的天兒啊!
自己坐在花壇處聽到一油頭粉面的小夥子拎個半導體,唱著:“你到我身邊帶著微笑,帶來了我的煩惱……”
而她卻要揣著那可憐兮兮的零錢,穿著破衣嘍嗖的去了軍區大院。
像個乞討者!第一天就敢收一個月的工資,不要臉!
花過楚亦鋒的錢嗎?花了多少?
沒給你買過穿戴吃喝?
去過楚亦鋒家?
你求過楚亦鋒給你家兜事兒?
畢月,你可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姐,咱咋能喝那個?
姐,給你麻花兒,我吃了小半根,你快趁熱吃。
紅豆、小果兒,奶油冰棒咧!
夢裡的畢月心想,還是錢實惠兒。還有,完了。她奶奶的,乍富有風險,倒爺那條路算是特麼地斷了!
……
楚亦鋒緊抿著唇,他剛想給畢月擦眼角邊兒的淚,畢鐵林一把推開了他,用著氣息小聲警告道:
“趕緊走。回你自個兒家!”
隨著畢月高燒不退,治療後不但沒有好轉,倒有要昏迷下去的跡象,連葡萄糖營養液都輸上了,畢鐵林又急又火壓都壓不住了。
再一聽畢成說畢月說完的那翻話後,畢鐵林被氣的不行。
他剛開始還能換位思考,還能琢磨琢磨楚亦鋒僅對他說的那唯一一句的解釋:“我當時不在場。”
可他現在滿肚子裡就一個埋怨:
他又不是不管侄女,結果呢,楚亦鋒大搖大擺地把人搶走了。
倆人一個比一個有主意,他聯想到自己知道感情的事兒說不清,那就讓那倆猴尖猴尖的人自個兒尋思去吧。
這可倒好,被楚家人找上門一頓指責。
你說你楚亦鋒都沒擺愣明白自個兒家人呢?還沒斷奶呢?你把畢月抱走嘚瑟啥啊?!
楚亦鋒被畢鐵林扒拉著站起了身,在後半夜兩點的時候拿著個板凳坐在畢月的床尾邊。
他在黑暗中瞧著畢月那張小臉,一聲不吭。
直到天大亮了,畢月高燒有了好轉了,畢鐵林吃著包子瞄了一眼梁笑笑走路都直晃盪,又瞄了一眼陪著畢月水米未打牙的楚亦鋒,他嘆了口氣。
走廊中,畢鐵林沉聲道:“你回家吧。她看見你就能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你看看她那小體格,再折騰個一兩次就要報廢了。”
楚亦鋒頂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