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快三十歲了,不是未成年!
“你什麼意思?”這一刻,梁吟秋真有些氣急敗壞。
這兩天,兒子都不和她對話了,是能不和她說話就不說話,以前從來沒有過。
現在又居然當面攆她出門,不孝子!混賬東西!白生他養他疼他了,現在因為個女孩子跟自個兒親媽這樣,梁吟秋覺得自個兒傷透了心。
胸中有團火直往外翻湧,這是楚亦鋒的直觀感受。
他不停地壓著那團火,然而母親不停地拱火,沒完沒了的說說說,真是煩透了!
楚亦鋒轉過身,解開的襯衣、露出的胸膛起伏不定,緊抿的唇,怒目而斥、霸道的眼神,和他父親楚鴻天“一言堂”
的時候,表情如出一轍。
這給梁吟秋氣的,眼圈兒紅了,氣的手抖,她有預感這敗家子要撩狠話傷她心了!
“為我好?!您真是夠了!
誰罵誰?媽,您自個兒生的女兒自個不清楚嗎?
一句一句的,她楚亦清回孃家跟你告狀說畢月的種種,說我不護著她,她怎麼不說說,她都幹了些什麼?
大冬天的,畢月那可是剛縫完針還不過十二小時,就是再生氣吧,怎麼就能幹出來給一個病人攆出病房?不怕她得破傷風嗎?腳上連雙襪子都沒穿,光腳光腦瓜站在大門口等著我!
當我面,畢月也好,您女兒也好,哪個沒口出髒話?別屎盆子都扣在畢月腦袋上!”
楚亦鋒說到這,胸口不停地喘息著,乾脆轉過身面對梁吟秋,盯著他母親的眼眸繼續道:
“這就是咱們楚家的教養?還涵養?別開玩笑了!除了奠出我爸的名號欺負人,你看看她楚亦清都幹了些什麼?!
她需要我護著嗎?她有一個將軍爸爸給她撐腰,有一個慈母媽媽不管青紅皂白一準兒站她立場考慮!
我不知道我到底談個戀愛礙著誰了?你們一個個的至不至於如此?
媽!畢月做了什麼?我姐衝進病房對她破口大罵,她不能還嘴嗎?她又不是啞巴!
我姐給她趕出門,她就得一副悽慘模樣,只能站在大門口傻等我。
脖子上的血還沒擦淨,腦袋連個帽子都沒戴!
我知道您絕對不會站在畢月的立場考慮。
我也更知道如果畢月當時親爹親媽在醫院看到這一幕,人家一準兒心疼的護著,一準兒讓畢月離咱家遠遠的,再不受這份窩囊氣!
別看他們是和土坷垃打交道半輩子的農民!
畢月也是人家的兒女,不是楚亦清才有親爹親媽!
涵養?楚家的教養?
媽,您怎麼就不問問她楚亦清,我是死人嗎?能不能有意見找我提?跟畢月說得著恐嚇的著嗎?
她楚亦清要真把我當弟弟,真懂得尊重我,退一萬步,即便沒先找我談,進了病房見到畢月也不該那樣說話!
她罵的每一句是她親弟弟我,我看上的人被她那麼說,她拿我在當什麼?!”
樓下客廳的電視消音兒了。
楚老太太拄著柺杖,站在電視櫃旁剛關閉電視音量,她側著耳朵專注地聽著樓上的吵架聲。
劉嬸手中還端著一個小鋁盆,盆裡裝著凍柿子,站在客廳的茶几邊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楚老太太聽到她大孫子百年不遇的大聲吼道:
“還畢月圖我錢?圖我勢?她楚亦清到底是小瞧我,還是小瞧畢月?
勢力?別開玩笑了!
我從念大學開始,有那玩意兒嗎?
我走的每一步路,哪步靠我爸了?念軍校的幾年,我沒提過我爸一個字,他去那看我,我都躲著他,靠我爸,我雙學歷現在是這個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