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了,嶽維漢又仰起臉來,任由冰冷的雨水從髮梢淌過臉上。
曹興龍湊了上來,涎著臉道:“營座,你槍斃我吧,我違背了你的命令。”
“你小子違反了軍令還好意思顯擺?瞧我不斃了你,我現在就斃了你。”嶽維漢說著就要拔槍,曹興龍趕緊抱住嶽維漢胳膊,告饒道,“別別別,營座你別真動手啊,你這子彈可金貴,還是留著打賞小鬼子吧。”
“滾!”嶽維漢抬腳就將曹興龍踹了開去,旋即又哈哈大笑起來。
不得不承認,死裡逃生的感覺真的很不錯,曹興龍這小子雖然違反了軍令,卻違反得像個爺們,違反得像個軍人!還是那句話,寶山營從來就沒有拋棄弟兄的傳統,他嶽維漢不會拋棄手下的弟兄,手下的弟兄更不可能拋下他這個營長。
…………
再往南二十里,一輛日軍裝甲汽車已經陷進了泥濘裡,為了掙脫泥濘的束縛,汽車的引擎瘋狂地轟鳴著,十幾個身強體壯的鬼子兵則在車屁股和兩側拼命前推,還有幾個鬼子兵則忙著往裝甲汽車的前後輪下填塞稻草和木板。
距離裝甲汽車數步之遙處,站著臉色鐵青的高橋大佐。
作為上海派譴軍直屬憲兵隊的隊長,高橋隆太郎對朝香宮鳩彥的死負有直接責任,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必死無疑了,他現在唯一奢望的,就是能夠親手抓住刺殺鳩彥殿下的元兇,以此來挽回整個高橋家族的命運!
原本,要逮住那三個支那兇手很輕鬆,甚至都不必出動大部隊。
然而現在,惡劣的支那天氣卻給他的追捕行動造成了極大的困難,唯一讓高橋大佐能夠略略感到安慰的是,鈴木小隊已經緊緊咬住了那三個刺客,前田中隊和青木中隊也已經從兩側迂迴了上去,相信這場追捕很快就會結束了。
“大佐閣下,鈴木小隊遭到支那軍的伏擊,請求支援!”
一名混身泥漿的日軍軍曹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高橋大佐面前,高橋大佐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正要伸手去扇那日軍軍曹的耳光時,一名大尉軍官從通訊車上鑽了下來,疾步來到高橋大佐面前道:“大佐閣下,司令部急電,讓我們收兵。”
“什麼?司令部讓我們收兵?”高橋大佐頓時睜圓了眼睛。
從大尉軍官手中接過電文,高橋大佐匆匆看完,臉色頓時就變了,旋即揮手喝道:“命令,各中隊放棄追捕,撤回陸家濱!”
“哈依!”大尉軍官猛然收腳立正,旋即轉身離去。
渾身泥漿的日軍軍曹眼巴巴地道:“大佐閣下,鈴木小隊遭到伏擊,請求……”
“八嘎牙魯!讓鈴木小隊立即撤退,撤退!”高橋大佐這記耳光最終還是扇了下來,一下就將那日軍軍曹扇翻在了地上,那軍曹趕緊翻身爬起,又向高橋大佐猛然收腳立正,然後才敢轉身一瘸一拐地去了。
第二卷 南京!南京! 第三十章 人命關天(上)
陸家濱,火車站。
陸家濱位於崑山以東五十餘里處,是個小站
深夜十二點,日軍華中方面軍直屬特戰大隊百餘人,在大隊長渡邊大佐的率領下乘坐特快專列來到了陸家濱,同行的還有特高課的佐藤大佐。
列車進站時,高橋大佐和中川大佐已經在冰冷的冬雨中等候半個多小時了。
高橋大佐是上海派譴軍司令朝香宮鳩彥遇刺身亡的直接責任人,而中川大佐的責任同樣不小,雖然還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刺殺鳩彥殿下的元兇就是從36聯隊手中溜走的寶山營殘部,但誰都清楚,寶山營殘部的嫌疑最大!
列車靠站,渡邊和佐藤並沒有下車,而是讓人把高橋跟中川召上了列車。
雖然同為大佐軍銜,可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將已經明令渡邊大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