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如實道:“初夏是三嫂的陪嫁丫頭,孫兒很喜歡她。”
“哀家不太懂你們年輕人的這些卿卿我我之詞,你且和哀家說說,這個‘很喜歡’,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很喜歡啊。”太后這話,可是把靖王問糊塗了。
“非把她娶回家去不可?”太后問道,聲音,隱隱又有些發沉。
靖王只是想了片刻,便痛快點頭,道:“非把她娶回家去不可。”
太后眸光沉著地看了靖王一會兒,便問道:“你可願意看著她死?”
“什麼?”靖王被太后這一句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心裡忽上忽下的。
“哀家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可知,這丫頭是什麼身份?”
“三嫂的侍婢啊!”靖王不解。
太后並未理他的話,原本也並不想聽他的回答,而是繼續道:“你父皇初登基之時,有前太子餘黨做書蠱惑民心、大肆汙衊你父皇,當時正是你父皇急需樹立威信之時,這樣囂張的逆賊豈能放過?因而你父皇下令,誅了他的九族。這件事兒,你可聽過?”
靖王心內猛地一驚,不敢相信地問道:“皇祖母的意思是說……孫氏逆書案,和初夏的出身有關?”
又不是傻子,太后問起了初夏的身份,又提起孫氏逆書案,自然能想到,這兩者必有關聯。
太后點點頭,道:“當年孫家抄家之時,後宅裡失了火,燒焦的屍體少了一具,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但因著那場大火燒得頗為厲害,房梁屋瓦盡數斷裂、整個後宅成了一片廢墟,那嬰孩如此之小,或許被壓倒在廢墟里也未可知,抄家之人便也只得作罷。只是當時的情況,自然還是要如實稟報上來。哀家這麼說,你可能想到她是誰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罪臣之女
這訊息來得太突然,靖王已經全然懵了,哪能給太后什麼回答?只是怔怔地跪著,怔怔地想著——不可能吧……不可能……初夏只不過是一個出身窮苦的小丫鬟罷了……
聽得太后又道:“這事兒若要牽扯起來,可不只是初夏一個人。你可知,當年救走初夏的人是誰?是容卿。當年陪同他一起去救人的人,是吏部侍郎王援之。王援之自棄武從文之後,便一直為哀家辦事,哀家原本託他去打聽,卻不想,他剛好知道得清清楚楚……”
“容卿將這小丫頭救下來之後,便交由肅城一剛夭折了女嬰的農戶家撫養,及至去邊關之前,這才把她接回府裡,作為容菀汐的侍婢,一起帶到了邊疆去。誰知道這文弱書生的孩子受不起軍營生活,容卿便又將她和另一個丫頭一起送了回來。讓她在京都府里長大成人。老四,哀家說的這些,可和你瞭解的這丫頭的誰讓,能對上否?”
靖王的整個人都是發矇的,太后的問話落下好半晌,他才不知怎的,忽然回過神兒來。有些迷濛地緩緩抬頭,問道:“皇祖母,這些……都……都是從哪兒聽到的無稽之談?”
可是他心底裡,卻已經隱隱清楚了……這個吏部侍郎王援之,便是之前誣陷容將軍有謀逆之心的那位。聽說其祖籍容城,年少之時曾作為容卿的隨從追隨左右,後來不知怎的,忽地不喜繼續過武將的生活,竟然做起文人來,趁著容卿回京成親的那幾年,在京都城裡考取了功名,便一直留在京都。
容卿一直記著往日的情分,自打歸朝之後,沒少和他走動,可是他卻聽了大哥之言,做那誣告容卿的勾當。那些誣陷容卿謀逆之言,原本是滑稽至極、誰聽了也都當笑話罷了,但由他的嘴裡說出來,可就有了三分真。可見人人都知道,這位王侍郎對容卿相當瞭解。若是他說的關於容卿的舊事,十有**都是真的。
且初夏的確先前隨三嫂和容卿去過邊疆,後來卻又只同知秋一起回到了京都城裡,在京都的府里長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