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汐笑道:“大典過後,太后那邊就要為四弟和陳家小姐操辦婚事兒了,四弟府上,可都準備好了?”
靖王略抬眼看向站在容菀汐身後、背對著他的初夏。卻是未等目光落定,便垂下頭來,只是回答容菀汐的話,道:“勞煩娘娘掛心,府裡一應已經準備好了。”
“四弟倒是準備得夠快的,太后才剛兒說了打算為四弟完婚,四弟那邊,卻是早就準備上了。看起來,倒像是早就等著太后的這道懿旨呢?可是如此?”容菀汐並不放過他。當然,也是不放過初夏。
既然註定情斷,那麼便認清楚了這個人,免得日後再有藕斷絲連。
靖王猶豫了一瞬,便咬牙道:“是。臣弟和陳家小姐兩情相悅,願意娶陳家小姐為妻。只是父喪未過,未有母親開口,不敢主動提起,便只等著太后的一道懿旨呢。”
“是嗎……四弟可確定了,這一次你要娶的,就是你真正想要之人?可別像之前那般,自己還沒想好呢,便來撩撥別人。畢竟陳家家大勢大,如果你將人家的小姐給欺負了,陳家那邊,可不像我們這邊這麼好說話兒。”容菀汐已經冷下臉來。
“三嫂好說話嗎?不是已經和臣弟惱了嗎?”
“也是呢……”容菀汐笑道:“可本宮並未對你有任何處置,但若你負了陳家小姐,陳家那邊,只怕要在朝堂上給你使絆子呢,你可想好了?”
靖親王咬牙,道:“臣弟想好了……為能將心愛之人娶回家,臣弟甘冒風險。”
“咳咳……”皇上見差不多了,忙輕咳了兩聲兒,笑道:“人都說長嫂如母,如今你長嫂……咳咳,這就不說了。你看,如今你沒有長嫂也沒有次嫂,你和朕最親,你三嫂自然要擔起長嫂之責,為你盡心。你三嫂是把你當小孩子呢,怕你一時錯了思量惹上麻煩……走吧走吧,別聽她囉嗦了,快去幫朕招呼客人!”
皇上推著靖親王出了房門,身後兒,有一聲低低的哽咽響起,隨後便沒了聲音。
容菀汐知道這是初夏的哽咽之聲,但卻並未回頭去看,只是自己插上了最後的幾根步搖。初夏是個要強的姑娘,定然不願意讓人看到她哭。
容菀汐很恨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她始終都是一個大惡人。一開始沒看清楚靖王的為人,縱容初夏和靖王來往,是一大惡;現在事情過去了,她卻還是這般硬要撕初夏的傷疤,是為另一大惡。她自己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但一錯追著一錯,有了上一件錯事,這一件錯事,她是不得不做。
“你回房去歇著吧,讓知秋隨我去蓬萊殿。”待得初夏平復了一會兒,容菀汐回身,輕輕握著她的手,關切道。
初夏點點頭,並未執意跟著,施禮道了聲兒:“是。”
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容菀汐鼻子一酸……但最終,也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她不能先垮掉,無論何時,她都必須要為她們兩個撐起一片天。如果一遇到什麼事兒,她便先撐不住了,那麼這兩個手裡無權無勢的丫頭,還能去仰仗誰呢?
可是對靖王……卻也只能如此了。今日,便是個了結。惱歸惱、怒歸怒,她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以後再不給靖王好臉色看,卻不能真的給靖王在朝堂上使絆子。一是她不願做這種讒言惑君之事,二是,她知道,初夏想要的,是好聚好散。
即便靖王無情,但想來,此時初夏的心裡,卻也還是無法將他放下。如若不然,她今日也就不會落淚。她想要的,應該只是希望靖王能好好兒的。彼此都好好兒的活著,但卻至此之後歸於陌路,這便是他們這段情,最好的歸路了吧。
見初夏快步出去了,皇上這才進了屋。並未對容菀汐的這一番“無理取鬧”詬病什麼,只是笑道:“可算著些時辰,咱們晚上一刻便好,別晾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