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賊崖,還躲過了山門下的機關,用內力向咱們山上喊來。我們見他的確有些本事,且也很規矩,並未直接偷偷上山來,覺得或許不是賊人,便按著他說的,過來回稟太師父了。”
“許是父親!”容菀汐道,“不然從風國來的、能找到無量山的,還能有誰?”
無崖子點點頭,問來稟報的小弟子,道:“可是隻有他一人前來?還有隨行之人否?”
“並無隨行之人”,弟子道,“想來斷賊崖下刀鋒林立,他們的大隊人馬是沒法子藏在那兒的。”
無崖子道:“應是無差了。你去請他到無量殿來。”
“是。”小弟子應了一聲兒退下了。
無崖子自然也沒工夫和容菀汐說她母親的事,容菀汐又一心撲在父親身上,兩人便又留在了前廳中,回到高臺上坐著去了。
皇上拉著慕容笙坐在右側,以至於將同在右側的翎王擠到了無崖子對面兒來。翎王只是挨著長几的一角,豈能正對著無崖子而坐?想到來人很有可能是老師不免將目光投向容菀汐。見菀汐皺眉端坐著,像是在想什麼事兒。又不免寬慰道:“雖說老師一人過來著實艱險,但既然如今已經到了無量山,總歸是無礙的。”
容菀汐點點頭,道:“不想父親竟也會來,早知如此,不若我告訴了父親,一道過來了。”
無崖子冷哼一聲,道:“幸虧他還能記得你母親,遊山玩水之時,還惦記著來尋一尋。”
容菀汐聽得這話,哪能不明白無崖子對父親的不滿?想來是因為母親與雪國先皇原本是天賜良緣,結果都是因為父親,才鬧得最後成了不歡的姻緣。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當時的麗妃以謀權的機會。再加上母親回到雪國這麼多年,父親的確並未尋來,看起來並非痴情之人。所以無崖子便以為他的徒兒愛錯了人、愛上了一個負心漢。
可她卻清楚,父親定然是深愛母親的。且不只是深愛,亦有深深的懂得。所以這才沒有過來尋母親。為了尊重母親,父親已經付出了一世的相思、孤獨了一鼻子。
只是卻也沒必要和長輩爭論什麼,待到無崖子見到了父親,知道了父親的為人,一切自當明瞭。
容菀汐沒有分辯之意,皇上卻是聽不得有人說他老丈人不好。因而道:“太師父,我岳父定當是為了尋岳母,而特意過來的,絕不會是遊山玩水至此。自打岳母離開後,岳父一直孤身一人撫養女兒,堂堂的護國大將軍,府中竟然連一房侍妾都沒有,豈能不是深愛妻子?”
無崖子冷哼一聲,道:“若深愛,自來相見。豈是說說而已?”
皇上靜默片刻,道:“想來最深的愛,不是糾纏,而是尊重。只是晚輩年輕,還未曾參透罷了。但岳父卻是懂得。”
皇上看了容菀汐一眼,道:“岳父知道,岳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被仇恨折磨得扭曲的模樣。”
想來岳母最想讓岳父記住的,就是她年輕美好之時的面容。有誰會願意被所愛之人見到自己最醜陋的樣子呢?
世間所有人,都是不願意的。
但不得已卻是讓對方見到了,又能如何?其實只能讓愛深之人的愛變得更深、讓愛淺之人儘快離開別再耽擱罷了。這其實是最考驗感情的好事,只是古往今來,沒有人願意冒險。
可他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讓菀汐看到了他最醜陋的樣子——陰險狡詐、心狠手辣。
但她並沒有離開他。所以若不是愛深,又是什麼呢?
如今一次比次清醒,真覺得他之前糊塗得很吶!
聽了皇上的話,無崖子若有所思,半晌,道:“情意因人而定,不可一概而論,且見了他再說。”
容菀汐看向皇上,眼中滿是讚許和感激。虧得皇上為父親說話啊,不然這老頑固還真要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