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黃德素連忙壓下聲音:“慎言,慎言啊!”
……
“任何政策,都不能拍腦袋想出來。”朱慈烺在公事房裡召集了知府以上的地方官員開會,佈置當前民政任務。他道:“多爾袞只知道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圈地令一開,難免要更加焦頭爛額。”
圈地令看似滿足了廣大滿清貴族分享勝利果實的需要,歷史原劇本中也的確是在順治元年十二月頒佈,一直說“下不為例”,又一直圈到康熙二十四年方才停止。那時候近畿附近已經幾乎沒有民田,百姓全都成了八旗農奴。
然而現在的狀況卻是滿清早了半年時間釋出圈地令,外部大環境有著極大的不同。
首先是李自成的順軍還沒有潰敗,仍在山西窺視北直隸。
其次,留守後方的濟爾哈朗和順治帝還沒有遷到北京,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好地肯定已經被圈完了,又勢必以多爾袞多鐸兩兄弟的正白、鑲白兩旗獲利最豐,如何不讓人眼紅?
有了土地之後,八旗貴族自然不肯輕易出兵打仗。他們生怕自己一走,圈到的地又被其他旗搶了去。
而那些沒圈到地或者圈得少的貴族更不肯輕易出兵——憑什麼我好處拿得不多,送命的事卻要我去做?打仗是要死人的,旗下人又都是貴族的私人財產,就算搶到了人口和土地,總得算算這筆買賣是否得利。萬一自己打下的土地,又被別人圈去了怎麼辦?豈不是人財兩失?
在確定名分之前,滿洲人勢必要在多爾袞面前大打口水官司。這就是八旗制度最可愛的地方,仍舊帶著部落和部落聯盟的特性,並不是一個徹底中央集權的組織。黃臺吉若是再多活二十年,可能情況會大大不同,然而現在執政的多爾袞本人也是一旗旗主,當然不會做出削弱自己的蠢事來。
“只要多爾袞不確定圈地所得,以及日後的戰利品分配,滿洲大軍就不會大舉出動。”朱慈烺道:“而且起碼在夏收之前,大同宣府一線無法承擔大軍過境的糧草供應。”
大軍過路,私庫或許還能藏下一部分糧食,但公庫裡的糧食卻肯定不會留下。李自成之所以從井陘撤回山西,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一路從三關入京,沿途沒有留下什麼糧食。而任繼榮和李友的人馬不多,應該還能勻出一部分給他。
“由以上兩條可以推論:滿清大軍在內部統合、夏收完成之前都不會有大動作,我們就是要趁這個時間,迅速將山東西部的人口、糧食、物資、運到東面,充實防線,緩緩朝西推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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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 粉身碎骨渾不怕(十一)
朱慈烺讓人抬出一張山東全省沙盤,上面標註了各府州縣的位置,他拿著木鞭指到:“若是滿清南下,東昌府首當其衝。為了打通南北漕運,這裡也是他們必先攻取的目標。分配到東昌府各縣官員,任務最重,要轉移人口、轉移資糧、還要阻斷運河!”
京杭大運河的代價是一個王朝的崩塌,從隋以來,這條南北動脈的重要性已經不言而喻,歷代都不能輕視。然而朱慈烺此刻卻宣佈要將它截斷填平!
參與討論的高層官員早就知道這個決議,臉上並不震驚,其他人則無不驚駭。
“殿下,運河非但關乎漕運,也關乎周圍農田灌溉啊!”萊州知府吳偉業當即起身道。
朱慈烺是看他最近工作還算賣力,方才給他面子,道:“滿清人少,為了疏通運河,勢必要分散人力,能大大減輕我軍壓力。我們人多,只要能夠收復故土,就不用擔心疏浚運河的消耗。至於糧食,原本也不能指望那邊。”
作為農業國家,對農田灌溉的影響自然放在首位。如今只是六月份,河南河北的許多農田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