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的空子。
那忠伯早就私下裡都將各門關係摸了一遍,見少爺終於開口求策了,方才道:“少爺,這事你就算去問了侯公子也是無奈何。”
“那怎麼辦!”吳偉業急得口腔潰瘍,此時咬到舌頭,更是鑽心地痛。
忠伯道:“這些地方豪門,早就已經通好了氣,就連那些縣官都不把你放在眼裡。私下裡還有人說:也不知大明能在此間呆到幾時……”
“什麼!”吳偉業暴跳起來:“竟然還有人敢出此悖逆之言!”
“是啊,”忠伯悠悠道,“所以如今根本不著急下手訂立戶口,關鍵還是得立威。”
“立威?如何立威?”吳偉業聽說過山東整肅時候的恐怖,幾乎家家關門閉戶,但凡有點小過被人揪出來,便是充為苦役,煞是可怕。只是他當時為萊州知府,下面的累活髒活都有縣上官吏去做,萊州又是天子駐蹕之所,所以還算“和諧”。
“老奴已經打探得侯公子、廖公子是如何做的了。”忠伯湊上前,小聲道:“先以家丁僕從充為警察,招募流民和破落戶為巡檢,然後……”忠伯豎起手掌,手刃朝下一壓,渾濁的眼珠中迸發出一股厲色。
“這……不傷天和麼?”吳偉業不自覺地心跳加速起來。
“聽說開封府的鍘刀天天都是血淋淋的。”忠伯壓低聲音道:“整個開封府,但凡朱門,必是披麻戴孝之家。”
“廖興竟然如此狠辣!”吳偉業又是一驚。
“有道是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尤其是眼下亂世,少爺若是心存仁善,不用重典,恐怕上頭就要用重典了。”忠伯勸道:“到時候懷慶衛輝兩府固然無人能逃,連帶著少爺都要栽進去。”
吳偉業有些動心。他是被皇太子“教育”過的人,肯定不能犯第二次錯誤。既然廖興、侯方域都不管不顧地下了狠手,自己就算有樣學樣,充其量是工作能力的問題,而不是態度問題。
皇太子在關注能力的同時,對態度也是很上心的。
“就怕御史彈劾……”吳偉業心中仍有些牽掛。
“殿下故意不安排提刑使司入駐地方,除了人手不夠,恐怕也是給府縣官一個機會。”忠伯勸道。
“現在讓家裡送家丁來也來不及了。”吳偉業徹底動心了,忍不住哀嘆道。
“少爺,不用從家裡來,可先提審各縣送來通匪投賊的囚犯。”忠伯道:“老奴聽說其中有幾個曾是地方上的典史、捕頭,投順之後做了闖逆的武官。這種人本就是地頭蛇,又能見機行事,不是迂闊之輩,若是少爺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必然為少爺辦事。”
吳偉業遲疑道:“這些人若是反……”
“真要有造反的膽子,早就拉著人馬落草去了,還會被系在大牢?”忠伯反問道。
吳偉業終於下定了決心,清了清喉嚨,道:“我這就提審這些人犯,更衣,升堂!”
忠伯看出自家少爺是強提著一口硬氣,恐怕過一夜就潰散了,連忙跑出去傳令開堂。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衙役們方才懶洋洋地排班站好,口宣“威武”。
……
李三立是懷慶府河內縣的捕頭,本以為自己位卑人微,投降通匪之類的事查不到自己頭上,所以才能毫無掛礙地迎接大明王師。誰知道王師根本不講究,只要是穿制服的全都關了起來。
他又以為這回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誰知道在簡單的過堂之後,新任知府老爺竟然將他傳到了二堂。一掃之前的官架子,和顏悅色地問起了地方上的雜事。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這是新官上任想找個地頭蛇來當爪牙!
“小人願為老爺效死力!”李三立緊緊把握住這突如其來的機會,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頭,由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