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岱森達日嘶吼著給自己撞起膽氣。
胸牆之後,一排明軍出現頭頂門板,眼睛從孔隙中看著蒙韃衝陣。
蒙韃的戰鬥方式如果按照泰西分法,應該是輕騎兵為主。他們喜歡跟敵人在馬上一決勝負。在攻城或是進攻工事的時候,騎馬不便,他們也會下馬以步弓強射,然後手持彎刀衝殺過去。
等蒙韃射過了第一輪箭,眼看衝在前面的騎兵就要越過新挖的壕溝。直等他們進了射程,明軍方才探出頭來,齊刷刷側身後仰,丟擲一瓶瓶裝了猛火油的瓷瓶。
這些猛火油瓶裡面三分之一是水,三分之一是油,還有三分之一空著。有棉條從瓶口塞入,用蠟封死。用時點燃棉條,丟擲瓶子。瓶子碎裂之後,猛火油會被棉條點燃,又因為有水的存在,火勢會隨著水迅速蔓延。
尤其是這猛火油不會被水撲滅,一旦沾身,生不如死。
王翊昨夜帶的猛火油瓶幾乎耗盡,不過背後有唐縣支援,這場仗還是可以打一打的。
隨著火勢騰起,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也響了起來。
戰馬終究逃脫不了動物本能,被突如其來的烈火嚇得扭頭亂跑,不肯前衝,蒙韃陣中一片混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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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三 忽聞羽檄傳來急(十三)
“猛火油瓶真是厲害!”王翊站在後方,看著一叢叢炸起的橙紅色火焰,對張黎道:“日後投擲科目還是得抓緊,聽說咱們在這塊訓練成績上一直比不過第三師,那怎麼行!還有就是得有火銃,咱們殺手局也不能一直拿著刀槍跟人傻傻拼命。現在傻子都看出來了,火銃到底要厲害得多。”
張黎看著前面烏壓壓一**衝上來的蒙韃,良久方才鎮定心神,道:“拿了火銃,一旦被貼身就沒辦法了。”
“背把長刀唄。”王翊道:“十步開外用火銃,貼身了就用長刀。”
張黎想想也有道理,道:“我見書上寫的,西方魯密國進呈過一種火銃,前面是火銃,後面的槍托是彎刃,射完之後倒過來就能砍殺。就是容易誤傷自己,咱們又強調陣法,很容易傷到同袍。”
王翊不以為然,道:“咱們是天天要操練的官兵,又不是那些鄉勇。這都能傷到自己人實在是蠢蛋!”他頓了頓,看著幾桿長槍捅死了一個蒙韃騎兵,又道:“實在不行,三眼銃也是可以考慮的。”
“除了重些,倒也不錯。”張黎十分不適應前面廝殺,後面的主官卻是談笑如故,顯得頗為侷促。
王翊看到張黎這副模樣,又覺得有些好笑,道:“翰民,你第一次上陣是什麼時候?”
“去年,投軍之後三個月,藁城之戰。”張黎挺了挺胸。
“呵呵。”王翊輕笑一聲。
張黎聽出裡面的不屑,不服氣道:“百總第一遭上陣又是何時?”
“不知道。”王翊隨意道:“從記事開始就在打仗,從未停過。”
張黎茫然以對,懷疑這個少年百總是否在吹牛。
王翊認真道:“你是有錢人家出身吧?還讀過私塾,差點就進了學?”見張黎微微點頭,王翊又道:“我從小跟著父親在流民大軍裡討生活。白天學殺人。晚上學識字。從這個匪營併到另一個匪營,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打進了縣城搶糧搶銀子,有時候還在夢裡就換了大王。等你閱歷多些,就跟我一樣了。”
這其中多少也有王翊吹牛的成分,不過效果很不錯,果然將張黎這個棄筆投戎的參謀唬得一愣一愣。再不敢以少年人視之。
不過在生死問題上,王翊的確比旁人見得多。非但見慣了沙場上戰死,還習慣了各種凍餓而死。從小到大耳濡目染,要他珍惜生命就是個笑話。
——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