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代表喜樂和平安,作為能和主人心靈相通的神鼠,它老人家不急,你孟扶搖急什麼急呢?
它又忘記了,那只是它主子和它之間的秘密,孟扶搖沒有讀心術,更沒有讀鼠術。
元寶大人盯著孟扶搖,眼珠子在她被子下掃了掃,那裡隱約一個清瘦的輪廓,元寶大人看看自己越發肥碩的身材,有點良心發現。
它吭哧吭哧搬出裝餅子的盒子,跳進去一陣亂翻,半晌扔出幾個字,在桌子上排好。
排完以後它順便就在桌子上睡了,等著看明天喜極而泣的孟扶搖。
睡到半夜元寶大人有點餓,於是翻了個身,爪子習慣性的摸——它床邊隨時都有零食的,摸到一塊餅,順嘴就啃吃了。
第二天早上元寶大人是被孟扶搖驚醒的,它聽見孟扶搖“啊”的一聲短促的低叫,隨即,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元寶大人想,哎,喜極而泣了。
那眼睛越來越亮,有晶瑩的東西在裡面滾動,珠子似的滑來滑去,卻始終不肯落下,半晌,孟扶搖低下頭,捂住了臉。
她的手指深深揉進發中,一個痙攣的姿勢。
元寶大人怔怔的看著她,覺得這個“喜極而泣”看起來不是那麼標準。
很久很久以後,它看見孟扶搖甩了下頭髮,抬起眼圈紅紅的臉,盯著那字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抱過了它。
她手勢極為溫柔,是和元寶大人相識以來從未有過的溫柔,她將元寶大人輕輕放在掌心,用指尖慢慢梳理它雪白的毛。
元寶大人被嚇住了,風中凌亂的瞪著她——這女人歡喜瘋了?
孟扶搖不說話,慢慢的梳它的毛,手勢輕柔,元寶大人十分愜意,覺得這動作比主子還溫存,只是這個瘋女人今天轉性了?不會是想先摸它後掐它吧?
隨即便覺得腦袋上一涼,像是有什麼潮溼的東西落下來,元寶大人伸爪一摸,爪子溼溼的。
頭頂上,孟扶搖將下巴擱在它腦袋,輕輕道,“可憐的元寶,你沒主人了……”
元寶大人聽得心中先是一撞,不知道是什麼酸酸的滋味泛上來,隨即又覺得不對,它掙扎著轉身看那幾個字,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
明明是“他沒事了”,為什麼變成“他沒了”!
誰把那個“事”字搞沒了!!!
神啊!
元寶大人騰的一下跳起來,一個猛子扎入盒子中,拼命找還有沒有多餘的“事”字,找了半天發現盒子裡就那一個,它悲憤的迴轉身,便見孟扶搖溫柔而憐憫的看著它,眼神裡寫著“可憐的,傷心瘋了的元寶。”
元寶大人看著那樣的眼神,忽然想到,“她竟然是在為我失去主人而流淚……”
元寶大人怔在那裡,半晌又是一聲尖叫,它拼命奔到孟扶搖面前,手舞足蹈用力比劃,想要說清楚,“少了個字!”
孟扶搖只是笑著,輕輕撫摸著它,笑著笑著,卻有眼淚滴下來。
元寶大人受不了了,哀嚎一聲奔了出去。
主子……我犯錯了……我沒能傳遞準訊息……你趕緊回來啊……
……
正如戰北野所料,戰局幾乎就在那日,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二月十二,逼近京城附近的楊密軍隊,在京城五十里外的沙河渡,突然遭遇無極國大軍,楊密起先以為是戍守京城的禁衛軍,正要打出德王旗號,對方將旗已經冉冉升起,帳下將領冷笑行來,卻正是奉命出征高羅國的那支大軍,而將領身側,明黃旗幟下,戴著銅面具的主帥,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楊密心中一沉,知道上當,大呼,“休矣!”
是日,十萬先鋒齊解甲,楊密陣前自殺。
二月十三,德王在內陸城池湎州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