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什麼?那麼寬的江,他還真能跳了水?”仲安搖著紙扇。在人前他還是不用,因為上面有他的名姓,避免落了有心人眼。
“那也說不準。你們忘了,墨哥那臭小子站在他那邊。這幫子人不是還有條怪里怪氣的小船?下了水,一點聲音也沒有,速度快得嗖就不見了。到時候,咱們怎麼追去?”石磊並不是瞎操心,對那船也稀奇得不得了。
“那小船留在蘆葦蕩裡了。”仲安說得很篤定。
“你怎麼知道?”蕭二郎看著矮桌上微弱的油燈,面部表情忽明忽暗。
“我偷偷問過老關,他跟我這麼說的。我瞧他們中間只有老關還說得兩句大實話,其他人就——”仲安見石磊似乎又要來氣,就省了後半句,“而且,他們不把船留在那兒,還能怎麼辦。說是小船,也能坐上二十來號人,不可能藏在永福號上吧?”
“有沒有打聽到船是哪兒造的?”蕭二郎不會讓個人喜好影響到判斷力。那個墨哥是陰險狡猾,但腳踩槳的船也確實非凡。
“這我也有問。不過老關他不知道,只知是墨哥東家買來的,因此要從墨哥那兒打聽。只是我們如今鬧得那麼僵,兩邊各看不對眼,我實難開口。”仲安搖搖頭,他江郎才盡,想不出辦法。
“現在不用跟他囉嗦,等上了岸,把他們都逮回去,以走私貨之罪治他們。一上刑具,看他們還能不能嘴硬。”石磊被墨紫壓制得太多,一開口就要抓人問罪。
“硬石頭,你行了吧”仲安合起扇子,往石磊腦袋上一打,“一天到晚要抓他們。也不想想,此次我們是奉密旨辦差。什麼叫密旨?不能驚動到那些先帝老臣,將人秘密押送進去。你一個抓一個拷,稍不留神,就讓人報去了,還不引起軒然大*。還有,你別忘了,咱們蕭將軍的傳家寶還在墨哥那裡當抵押品呢。這氣,咱們是受了,可必須受到底。到岸之後,他只要讓我們順利把人帶走,我們就各握各的把柄,老死不相往來,再別重逢。”
石磊氣得直哼哼,磨著牙半天,呸了一聲,“便宜那小子。老子就是不夠心狠手辣,要不然手起刀落給他滅口。”
“石磊”蕭二郎厲聲責道,“你是戰將,不是強盜。我們的劍只殺敵,不殺百姓,哪怕對方是宵小。”
石磊吧唧著嘴,“我就說說而已。”
“打聽不出來也無妨。全國最大的造船場都由工部設立控制,而民間船場為數不多,規模小且受到當地官府嚴格監察。回去後,再從工部打聽就是。”能造出那樣的船,船工必定不俗,該有或大或小的聲名。
“果然有你的,蕭白羽。”仲安一想不錯,“說起來,你名蕭,字白羽,也不算騙了人。為何不同墨哥說呢?”
“騙也罷,不騙也罷,同這等人有何可說?”平生誰能讓他滾?小子無理,他無話可說。
“要說也怪,從一開始,墨哥楞跟咱們不對,卻和南德第一貪官意氣相投。”仲安嘆了嘆,“虧我還挺欣賞他的,要是有緣,也不介意交他這個朋友。”
“什麼意氣相投?臭味相投還差不多。兩人都是貪圖錢財之人,而且狡猾得很,一張嘴把死人說活的厲害,自然相談甚歡。我看,他們乾脆結拜兄弟算了,就成一對狼狽為奸。”石磊一摔簾,火大不看。
“只怕墨哥不瞭解他真正的為人,今後還會被他再利用。”扇子搖起輕風,仲安閉目享受。
“識人不清,那是咎由自取。”蕭二郎袍袖一揮,油燈滅了,和衣而躺。
艙外,沒人在納涼,只有臭魚披著岑二的衣服靠著桅杆躲懶睡覺,老關水蛇各司其職,岑二在船後望風。
但別以為元澄逃了,他正在永福號後面甲板下的貨艙裡,肥蝦剛給他敷了外傷藥。
“先生,船上簡陋,雖有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