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菱想了想,集市已經每日要走半個時辰了,這還只是鎮上,去陽湖縣衙肯定更遠啊。再說自己還要掙錢呢,掙不來錢,奶奶的病怎麼辦?
便道:「的確遠。」
靖神宗:「那別直接報官了,去找族長申訴。但你家不姓顧,是跟著奶奶回的村子,倒要防止族長偏袒顧家人,可要求族長與保長會同處理,行兇者是笞是杖,他們自會有公斷。據大靖律法,你亦可要求在族長與保長的公證之下,命對方立下字據,賠償老人家後續一應醫治費用。」
一聽依的是大靖律法,何元菱放心了。
靖仁宗看了聊天,也覺得靖神宗這法子挺靠譜:「靖神宗 雖然不上朝,律法倒是熟知。」
靖神宗:「朕討厭那些文官,不想看到他們的老臉。」
好吧,包吃住還可以不上班,也只有皇帝了。
靖顯宗說話沒顧忌:「不想看也得看哪,咱大靖的皇帝,哪個不是得看文官們的老臉。此事還得怪靖太祖 對吧?」
可惜太祖皇帝被禁言了,沒法反駁,氣得又在棺材裡翻了個身。
靖聖祖一聲長嘆:「君臣有義,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委實不易。此間種種不順遂之處,也只有帝王之間,才能心領神會。」
先帝們說得真誠,何元菱也感念他們九五之尊,也當真給自己出主意,特意延長了不少時間,讓先帝們在群裡好生聊了一番,這才各自道別,沉沉睡去。
第二日,何元菱依先帝所說,找了族長和保長申訴。
也不過十幾日前,何元菱剛打破過顧三狗的頭,葛保長還有印象,聽說何家一直在認認真真賠錢,葛保長便覺得何元菱倒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
至於族長,一見保長來了,便是心裡有些偏袒顧家人的念頭,也不好太明顯。再怎麼說,何奶奶也曾經是顧家人,不過是官員犯了事,何家被牽連,才落到帶著孫兒孫女回鄉討生活的地步。
二人一會議,果然如靖神宗說所,給顧家女佬判了杖刑。
同為傷人,何元菱打破顧三
狗的腦袋,只是破了皮,按大靖律判了賠償,加上罰金,共處一吊錢。但顧家女佬這傷人,後果很嚴重,加上本就是顧家偷雞在先,是無理方,無理方還要傷人,直接罪加一等。
一聽被判了杖刑,顧家女佬一聲尖嚎,直接癱倒在地。
倒也省了事,行杖的將她拖到長凳上,五板子下去,皮開肉綻,尖嚎都嚎不出聲音,暈了過去。
顧三狗坐在地上大哭:「哇——你家就欺負我爹不在家,你家就會欺負人。」
還是關嬸嬸脾氣好,過去將顧三狗拉起來,一邊重重地拍他身上的泥土,一邊罵:「沒出息的,不跟人學點好,人家小菱小葵都會掙錢了,你還只會偷雞,還有臉哭!還不快把你娘抬回去,丟這兒是想曬肉乾?」
顧三狗一邊哭著,一邊和幾個村民將顧家女佬往家裡抬。
這顧家女佬嚇癱了出門,打癱了回家。顧三狗偷六隻雞,癱下了兩個人,在村上被人指著脊樑骨暗罵了好久。
這邊,何元菱將顧家的保證書收起來時,族長一張威嚴的臉,第一次有了些動靜。
「何家丫頭,似乎懂些大靖律法?」
葛保長望一眼族長,笑道:「不是說這丫頭識字麼?」
族長道:「大概是跟她爹也見識了些。」一雙冷眼又望向何元菱,「以前看你不聲響,是個老實的,女孩子不用懂這麼多,以後也別像你爹,空有一身學識,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咦,這話說得真不客氣。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腐朽的東西,在大靖朝還真是很有市場。
那話怎麼講,一個社會的女性地位,可以看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