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進宮是當差的。若被成公公知道奴婢找皇上玩,奴婢這腦袋只怕就要搬家了。」
秦栩君鳳目微睨,閃過一道利光,卻又轉瞬即逝。
「你們都很怕成汝培?」秦栩君走到何元菱跟前,突然低聲道,「抬起頭,看著朕的眼睛說話。」
這語氣,與往常慵懶的模樣完全不同,竟是有些迫人。
何元菱抬頭,無懼地迎上皇帝的目光,卻發現,那雙清澈的鳳目,這一刻卻有了無限內容。
他真的幼稚嗎?
何元菱的腦中,閃過疑問。
但皇帝緊盯著她,不容她多想。何元菱也低聲道:「成公公是內務總管,自是威嚴無比……」
「你是哪裡人?如何選進宮的?」秦栩君又問。
這個名叫何元菱的小宮女,一點兒不像她的長相那樣無辜,滿肚子鬼話。可就衝著她給過自己兩次「笑臉」,秦栩君對她的這些鬼話非常沒有生氣,反而對她的來歷生出了無限的好奇。
「奴婢江南省長州府陽湖縣人氏,今年六月選秀入宮。」
秦栩君看她回答得這麼迅速,確定這段不是鬼話。又問:「你生得比孟美人好看,怎麼沒選作嬪妃?」
這話問得也太直白了,換任何一個姑娘聽聞,都會臉紅心跳。
還好何元菱正望著他的眼睛,皇帝問得有多天真,她從皇帝的眼神裡全看出來了。
他說何元菱比孟美人好看,就好像說成公公比仁秀公公長得精神,一個意思。他問何元菱為什麼沒選作嬪妃,也就好像問仁秀公公為什麼不出宮去討個媳婦,也是一個意思。
何元菱沒有生出一點點旖旎的想法,還是坦坦蕩蕩回答:「奴婢父親是犯官,宮選是一定選不上的。」
「哦。」皇帝的眼神裡帶著些許惋惜,「嬪妃的俸銀比宮女高好些,你可惜了。」
何元菱差點笑出來。皇帝大人的思路總是這
麼清奇,他竟然替自己惋惜工資太低,是這個意思不?
也就是說,在這位皇帝大人的眼裡,嬪妃和宮女的差別,也無非就是錢多錢少的差別。
剛剛還覺得他不太幼稚,現在,何元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何元菱跟先帝們匯報一天情況,靖世宗特別積極。
「群主,既然栩君酷愛筆墨丹青,你倒也要下一番功夫才好。」
何元菱頭大:「丹青之功底,絕非一朝一夕,我惡補也補不來啊,況且也沒老師。」
靖世宗就等著這句話呢:「朕還是有些研究的。」
靖太祖最是急脾氣,立刻道:「那你快教啊,嘰嘰歪歪說半天,耽誤群主休息。宮女工作還是很辛苦的。」
靖顯宗也心疼得要死:「對對,小菱菱現在每天上線都好晚,看來宮裡對宮女是太苛刻了,活兒也太重了,不把宮女當人看啊。」
靖神宗呵呵:「說得好像你把宮女當人看似的。」
頓時先帝們都不好意思地沉默了。畢竟當年誰也沒把宮女當人看,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靖世宗挑起的話題,也要由他來化解尷尬的局面。
「這樣吧,朕立刻著手整理,去繁就簡,擇其要點,明日發給群主,雖不能說立刻就將群主培養成大家,想來和栩君稍作對談,也能應付了。」
靖聖祖也有話說:「依朕看,不如從現實入手。群主將玉澤堂內張掛的字畫記下來,說於我們聽,再讓世宗整理出來,這樣群主更能有的放矢。」
此計甚妙,不愧是「千古第一帝」。
用何元菱上輩子的術語來講,靖世宗整理書畫賞析要點,這叫理論課;靖聖祖提議直接用現成的畫當成切入點,分析其精彩之處,這叫現場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