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秦栩君下令。
呂青兒狂奔到皇帝跟前,伏地回稟:「回稟……回稟皇上,玉澤堂……所有人,奴婢都喊來了。」
這回卻不是嚇的,是喘的。
秦栩君緊盯著剛進來的宮人,嚇得這些宮人腿一軟,也跟著滿院子的人一起跪倒在地。
「都來了?」
呂青兒雖然喘,中氣卻足:「回皇上,奴婢全喊來了,連宮人舍有兩個正病著的也拉過來了。」
「好。」秦栩君點點頭,嘴角浮現出笑意,眼神卻愈加凌厲。
「朕平日裡性子好,你們背後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朕不生氣,當聽不見。可是冒名頂替來朕身邊,卻是何企圖?」
滿院子的宮人都顫抖起來,身子紛紛壓得更低了,只有孟美人等幾個嬪妃,不知發生了何事,雖伏在地上,卻還偷眼瞧著。
邰天磊卻不明就裡,一聽這話就怒了:「是誰吃了豹子膽,竟敢犯此欺君之罪!」
秦栩君冷笑一聲:「眼前便有兩個。」
他望向伏在跟前的雷得昌與單子行:「編號二百八十,姓名張泗七;編號四百四十,姓名劉金銀。敢問二位,是誰派你們來的?」
雷得昌大喊冤枉:「皇上明斷,奴才貨真價實二百八十號,沒錯啊!」
「哦?」秦栩君眉毛一挑,「仁秀公公,您的活兒來了。」
仁秀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兒癱成一坨泥。皇帝陛下叫自己「仁秀公公」,便多半沒啥好事,更別說還用了「您」,這是要弄死自己啊。
「奴才在!」他大聲應著,頭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既有人不認帳,朕倒要與他們說說清楚。早上在玉澤堂的
幾位管事,都叫過來,一併帶上冊子。」
「是。奴才這就去。」仁秀哪裡還敢多話,連滾帶爬地跑了。
邰天磊終於察覺出了端倪,此刻已是手握寶刀,斜擋在皇帝身邊,死死盯著院內眾人。他手下三十多名侍衛也是訓練有素,早就各自佔據有利地形,控制住了場面。
秦栩君坐在椅子上,一時心裡松落落地,說不出的暢快,竟轉頭向何元菱擠了擠眼睛。
皇帝大人,您能不能莊重點啊。何元菱差點暈過去。
虧得院子裡都跪著,而侍衛們緊盯著眾人,沒功夫盯皇帝,不然給人瞧見,實在很丟人啊。
沒想到,皇帝大人竟然覺得擠眼睛還不夠,又向何元菱勾了勾手,示意她俯下身來。
何元菱無法,只得湊了過去。秦栩君在她耳邊輕輕說:「朕一個人坐著,排場不夠大,去叫那幾個什麼美人才人的也都坐過來吧。」
絕倒。皇帝大人來勁了,處處要講排場了。
不過那些美人才人應該都很樂意,能與皇帝並肩而坐,是多少早就入宮的嬪妃都盼不來的事兒呢。
何元菱領了這讓人哭笑不得的命令,還得替皇上這種幼稚的、講排場的行為遮掩。她走到孟美人跟前,把伏地的孟美人叫了起來。
「皇上今兒要好好審奸細,說不忍讓主子娘娘們都跪著,請你們一同坐著聽審。」
孟美人又驚又喜,不由低聲問:「真的?」
何元菱抿嘴笑:「奴婢還敢假傳聖旨不成?」
「何宮女說笑了,我沒這意思。我這就去叫她們。」
孟美人真是個機靈人,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希思閣的六位美人才人,全都都落了座。
現在的弘暉皇帝就非常有排面了,斜前方有個挎刀猛男,斜後方有個鎮後美嬌娘,一邊三個,坐著六位嬪妃。身後是希思閣巍峨的正殿,身前則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宮人。
就差一揮手,召來一道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