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元菱不要。各位嬪妃宮裡當差的,她不想插手要人,以免橫生枝節。
將名單還給吳火炎,何元菱道:「這十九位罰俸半年,不得求情,本姑娘也不聽任何解釋。」
雖說主事們也不靠這微薄的俸祿吃飯,但罰俸半年也是不小的懲罰,尤其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沒及時去開會而已,這等錯處,訓誡一頓完事兒,怎麼還搞到要罰俸?
吳火炎也怕出事,猶豫道:「卑職不是要替他們求情,只是這裡頭,還有徐公公……」
他所說的徐公公,正是徐超喜。
徐超喜是內務府首席巡走,成汝培出事後,就數他風光。當了一段時間的代理總管,躊躇滿志,總覺得自己馬上就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結果屁咧,半路殺出個黃毛丫頭,居然才進宮兩個月,就被皇上點名當了總管。
截胡啊。
把徐超喜氣得暴跳如雷。什麼會面,會個屁咧,不去!看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何元菱早就知道徐超喜沒來。她也沒興趣特意針對徐超喜,神情淡淡的:「本姑娘不管什麼徐公公徐奶奶,沒來的都罰。」
見吳火炎訥訥的,何元菱又道:「你內宮司可是八司十六坊裡頭,最重要的一個,該如何行事,自己心裡要清楚。本姑娘是個渾人,不信邪的可以來惹一惹……」
吳火炎一凜,心想,就你截那一段香的勁頭,就看出來了,果然是個橫貨。
趕緊道:「卑職不敢,何總管有事儘管吩咐。」
何元菱輕叩名冊:「明日一早,內宮司大殿原班人馬集合,十九人領罰。」
「是。」
「我勾出來的四十七名宮女,明日也一同去內宮司,晨議之後,便在內宮司進行甄選。」
「是。」
這邊吳火炎才走沒多久,打探資訊的侍衛回來了。
原來這薛春榕果然是沒收到通傳。為了研製新配方,他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三天,今日一早才出來。而寶鈔坊的人都不與他接近,主事也沒當回事,留了個話給手下人,而手下人根本不屑搭理薛春榕,就沒跟他說,幾層這一湊,薛春榕就被忽略了。
還是他聽別人在喊著內宮司集合,才匆匆忙忙跑過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呂青兒見何元菱
出神,出來小聲問:「何總管是為那薛春榕為難麼?」
何元菱搖搖頭:「有些憐惜,卻也談不上為難。既然我話已然出了口,便要遵守。不管他是何理由誤了會議,誤了就是誤了。」
呂青兒道:「只能算他倒黴了。」
何元菱又道:「有些人為何總是倒黴,也不全是別人的錯。身為一坊主事,僅僅業務拿得出手,亦是不夠的。一個人不願與他親近,或許是旁人的問題,但若人人都不與他親近,那他多少都得反思一下。」
呂青兒年齡小,聽了何元菱這番話,竟覺得好有道理,頻頻點頭:「聽何總管說話,奴婢總覺得中聽。」
何元菱並不愛聽馬屁,但知道呂青兒真心,於是微微一笑,又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他的確倒黴。我總覺得還是得問問仁秀公公。」
話音未落,外院已是喧鬧起來。
皇帝散朝回宮了。
看來今日早朝甚為順利,秦栩君神采奕奕,絲毫未見倦容,一邊向長信宮大殿走來,一邊吩咐仁秀:「立即宣大理寺卿,朕看那案子不太妥當,不能潦草。」
轉頭望見站在廊下迎接的何元菱,秦栩君又問:「何總管心情可好?」
這招呼打的,也太蕩漾了。
跟著他回長信宮的幾名臣子都是生面孔,沒見過這陣仗,將何元菱打量了好幾遍。
都明白這就是昨日皇上為之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