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並不願意離開,因為知道自己很久沒有和人交談,有些怕適應不了這個世界的生活,但虎兄虎弟堅持要送我離開,送行是段快樂的旅程,它們送了我一山又一程,一程又一山……
我唱歌給它們聽,它們也愉悅地在我身旁繞來繞去、奔來奔去,如果不是那一支黑色的冷箭射來,我想我們之間還可以快樂地走下去,那隻冷箭擦過我的身子,直直地刺入虎大的眼睛,虎大發狂地亂叫起來,我焦急地想上前看到它的傷勢,卻被它狠狠一撞跌入一個小山丘……
我抓著遍地的野草想掙扎著爬起來,突然下腹一陣疼痛,我整個人立刻暈厥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成年(1)
“姑娘,你醒了?”在我怔怔地望著頭頂上的橫樑三秒後,一張漂亮的臉蛋晃入我的眼球,她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穿著五彩斑讕的服飾,一頭烏黑的頭髮扎著數不清的辮子,見我醒來,略顯豐潤的臉上盡是欣喜。
我支著身下的硬床想坐起來,她立刻過來扶正我,我才發現自己身上也穿著同她一般五顏六色的服裝,而正當我抬腿想下床時,卻驚訝地發現|乳黃|色的床單上分明印著一絲血跡,哎呀,把人家被子弄髒了,我心直口快地叫道:“血!”
“咯咯咯……”那女孩看到我驚呼不已的模樣大笑起來,然後爽朗地笑問,“你是第一次來嗎?”
“啊?”我被問得一愣,恍然明白,這血是……原來在陪伴虎兄虎弟的這段時間,我已經不知不覺長大了。
“我叫朗月,昨天我爹爹去打獵,當他瞄準老虎的時候,發現居然有個小姑娘與虎為伴唱唱跳跳,一時慌神,手裡的箭也就射了出去,希望你不要怪他……”朗月興高采烈地坐到我旁邊和我大談起來,也許山野中這麼年來一直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突然聽到有個女孩和我大談特談,還真是不習慣呢。
“那虎兄虎弟呢?”我不禁問道。
“跑了,我爹爹為了救你就沒去管那些老虎。”朗月的聲音就像是鈴鐺,叮叮噹噹地特別悅耳。
希望虎大沒事吧,我也只能這麼想了,轉過頭見朗月還盯著我像看新鮮人一樣,我只好說道:“我叫藍嬌龍。”
“哈哈,你還是條龍呢……”朗月大笑起來,那麼純淨,即使在21世紀,這樣的笑聲也是難得。
成年(2)
我突然像想到什麼,便問:“有鏡子嗎?”
朗月一愣,眼睛迅速在我右臉上一掃,遲疑片刻才點點頭,起身要去拿不遠處方桌上的銅鏡,我突然覺得心中一疼,忙叫:“別拿,我不照了。”
這張自小到大我從不曾看過一眼的臉,又被虎姨毀了容,乍見搞不好把自己嚇死也說不定呢,還是別看了。
朗月被我嚇了一跳,隨即看我撫摸臉龐便會意了,許久,她突然拿出梳子走到我面前:“今晚我爹要去參加大王的酒宴,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可好玩呢!”
“大王?”我的回憶立刻被倒回到地牢中的時光,是那些虹衣死士們的頭兒?
“是呀,你出去看,這一整片一整片的高山都是我們大王的,他是夜山最勇敢最崇高的人。”朗月一邊梳著我長至膝蓋的藍髮,一邊神采飛揚地說道。
“你喜歡大王?”我不假思索地問道。
她倒也不害羞,直說道:“夜山的姑娘都喜歡大王!”
“哦。”我淺淺地應了聲,第一次知道囚禁自己這麼多年的群山叫做夜山,繼續問道,“朗月,夜山的人都是怎麼樣的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話剛問完,朗月替我梳髮的手就抖了下,我正詫異地想自己是不是問錯話時,她的星眸裡竟閃出異樣的光彩:“我的名字從你嘴裡念出來可真是好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