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宮裡除了長姐以外大約誰也信不得了……現下看長姐如此,倒覺得宮裡尚是有幾分真情的,也就……不後悔了。”
我聽了抬手在她額上一拍:“合著先前說不後悔都是強逞能糊弄姐姐呢?”
芷寒一撫額頭,哭喪著臉道:“怎麼能是糊弄姐姐?怎麼也得說是不願讓姐姐擔心不是?”。
月底的一日下午,我心緒複雜地進了成舒殿,簡單地幾句交談之後,在他案邊一坐就是大半日,瞧著他批完了一本又一本的奏摺,直到夜幕降臨。他終於意識到什麼,側過頭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嗯……”我心底一陣的失望之後,搖了搖頭,“沒有。臣妾要去長秋宮昏定了,臣妾告退。”
他便擱下了筆,伸了個懶腰:“陪你同去吧。”
一路上我都生著悶氣不願說話,又因不肯讓他看出來始終維持著表面笑意。他未再覺有異,亦沒有多問些什麼。至了長秋宮,眾人見了禮,我們各自落座,嬈姬在旁淺笑道:“頭一次在昏定時見著陛下。”
她說著這話時斜睨著沐容華。宮中早傳嬈姬與沐容華不合,二人各自給對方找不痛快找得樂此不疲。嬈姬那樣的家世,入宮只比沐容華位份高一例已難免心中不忿,沐容華又比她得寵還愛時時挑釁,二人自是互難容了。
沐容華聞言也不與她爭執,只閒閒地笑道:“這做姐姐的就能讓陛下陪著來長秋宮昏定,做妹妹的連面聖都沒有過。”
宏晅面色一沉,我不禁看向芷寒,但見芷寒輕哂道:“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臣妾知道容華娘娘對長姐嫉恨已久,可如此當著陛下的面挑撥我們姐妹關係,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我始終不言。在後宮相處上,連芷寒也比沐雨薇要通透多了。但凡作夫君的,哪有願意看到妾室相爭的?故而宮中的明爭暗鬥、冷嘲熱諷素來也都儘可能地避著宏晅,這沐容華卻偏不知避,直言說出這樣的話,任誰聽了也不會高興。
“容華對寧貴姬嫉恨已久?”宏晅玩味著這句話,笑意不明地打量著我二人,“芷寒何出此言?”
在座數人都明顯有一瞬的面色一白。他很少直呼嬪妃名字,對我尚可以理解為從前叫慣了,如今直呼從未承過幸的芷寒的名字,不知情的難免多個心。我卻是知道,此言不過是因為他壓根沒拿芷寒當妃妾看。
芷寒也不懼,行上前去端端一福,字字清晰地道:“絕不是臣妾胡說,容華娘娘找長姐麻煩都找到簌淵宮門口去了。雖然明面上是對著臣妾,可就像剛才容華娘娘說的,臣妾自進宮後都沒見過聖顏,她不是衝著長姐去的還能是誰?”
芷寒快言快語地說明了那日的一切,我出語一喝:“芷寒,不得無禮!當著陛下的面也敢胡說!”
“我胡說了麼?”芷寒不服氣地反問我,“長姐是在宮裡日子久了性子太軟了不成?她那天都說得什麼話?姐姐好歹位居貴姬,出身如何輪得著她來品評?”
“品評寧貴姬的出身?”宏晅面上覆了一層寒涼,我只作無言相辯地啞了聲任由芷寒繼續說下去:“是。陛下,臣妾和長姐初見之時,長姐便告訴臣妾陛下待她很好,可是這麼個好法麼?長姐為嬪妃有三年了,是不是日日都有人明著暗著拿她從前的遭遇說事?”
芷寒言辭咄咄,直說的宏晅面色一震,沐容華卻是笑意不減,一如既往地明媚:“那不是實情麼?如是,有什麼說不得的?你長姐又沒說不愛聽那話,你強出什麼頭?”
我與她視線一觸,起身向琳孝妃一福:“臣妾身子不爽,先告退了。有勞娘娘一會兒知會皇后娘娘一聲,不周之處,臣妾明日自會再來謝罪。”
芷寒也當即一福:“臣妾照顧長姐去,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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