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算解了事,眾人有了笑聲。因未請外臣,此次便是主位宮嬪在九階之上,隨居宮嬪坐於殿中。我們行上九階,莊聆在我身畔低聲嗔笑道:“這嘴甜的,愣說得大長公主生不起氣來。”
我回以一笑:“不然怎麼辦?攪合了壽辰總不合適。”
莊聆前些日子剛告訴我苗肅儀與沐容華交好,今日苗肅儀就和方才人一道鬧出了這出。也是藏得夠深的,連莊聆也沒看出來什麼。
宮嬪們依次向肅悅大長公主敬酒,沐容華始終面色訕訕地猶豫著是否該上前。
苗肅儀和方才人的位子相鄰,二人一直低語著。順姬在我旁邊輕輕道:“方才那事,只怕沒完呢,你為沐氏說情也是白搭。”
我輕一笑:“我才不是為她說情。”是為了讓大長公主的生辰舒心、讓旁人看見誰識大體。我當然知道方、苗二人既出了手,就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可往後再要繼續這事,多半就只能往別處捅,不論結果如何,她二人在後宮搬弄是非的壞名聲是落定了。
順姬瞭然地抿唇一笑:“那你猜猜這事會傳到什麼地方去?”
“這迷猜的沒意思,不是長寧宮就是長樂宮唄。”我舉杯淺啜了一口果酒,“陛下和大長公主礙著面子沒當場發落的人,事後想再算賬不就只能是找這兩位了麼?”
“帝太后是最不喜宮嬪搬弄是非的。”順姬輕輕一哂,“真怕她們抓雞不成蝕把米。”
我偏頭笑睨著她:“怎麼姐姐也希望她們扳倒沐容華麼?”
“扳不扳倒的,不該給她點教訓麼?”她一貫柔和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冷意,“後宮還輪不著她來指手畫腳。”
我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便笑問她說:“這聽著可奇了,姐姐素來是不愛理這些個事的,和沐容華該是也不熟絡,怎的也巴望著她吃個教訓?”
“永定的乳母徐氏,是皇太后當年親自指下來的,幾年了,我都沒動過她,輪得著她說三道四?再不給她點兒教訓,轉臉就要欺到我頭上來了。”她輕笑著,頸上的月光石瓔珞泛著縷縷藍光,顯得寒意凜凜,“寧妹妹你比我還高著半品她都不當回事,如若她過些日子位份再晉上一晉,我們這一干人還不都得給她行禮去?”
順姬從來都是不在乎這些的,屈居美人位靜養兩年也未見她爭過什麼,如今連她也忍不得這沐雨薇,可見沐雨薇欺人太甚。
“姐姐消消氣兒。”我頜首淺笑著勸她道,“越是如此,我們越得沉住氣才是。想收拾她的人多了去了,我們看著便好,免得惹禍上身。”我說著睇了不遠處的莊聆一眼,復小炎道,“姐姐別嫌我賣弄,靜修儀娘娘叮囑的。”
她微微一笑:“自然,我有數。”她淡瞥著尚在低語不止的方才人和苗肅儀,眸光微凜間笑意更添,“既然有人想動她,我左不過是助她們一把罷了。”
正文 107
雖然不需像去長秋宮晨省昏定那般一日都不可少;嬪妃們仍會隔三差五、三兩結伴地去長寧、長樂兩宮向兩位太后問安,以表孝心。
因帝太后疼愛永定和元沂;我和順姬常常是同去的。
自從新宮嬪們入宮;長寧宮就比以往熱鬧了很多;每每我與順姬到時總還有別人在。我們要盡心;新宮嬪們自然也是不願被比下去的,她們日後在宮裡的日子也還長。
這一干新宮嬪裡;才人蘇燕回最得帝太后的心意。她性子溫婉也聰明,往長寧宮走得也勤,反是不怎麼爭聖寵;無怪帝太后喜歡。
這日去時她也是在的,方才人和苗肅儀也在。我與順姬相視一睇,遂行上前去見禮,口道:“帝太后萬安。”
“免了,都坐。”帝太后笑吟吟地命了免禮吩咐宮人上茶,又給兩個孩子添了糕點。永定帝姬望了一望面前的芸豆卷,忽的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