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小心!”一聲低喝,我只覺眼前一黑間身子被人擁著一轉。
後背抵在殿門上,磕得生疼,我驚魂未定地抬起頭,在宏晅身後傳來的短暫嘈雜中反應了一瞬,驚魂未定地想要推開他。
“別動……”他低笑一聲,瞥了一眼身後,我也看過去,見瑩才人已被宦官制服不禁鬆了口氣,在他攏出的狹小空間裡輕輕向他一福:“多謝陛下。”
“嗯……”他也鬆了口氣,低頭在我額上一吻,“別怕,沒事了。”他也分明驚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陛下您……”鄭褚一臉驚恐地上前檢視,被他一眼橫了回去,口吻不悅:“慌什麼?沒事。”他說著打了個哆嗦,笑向我說,“有點冷,去給朕取件斗篷來。”
近幾天確實挺冷,但他方才走時是穿著斗篷的。我一瞥眼看到他身後不遠處散落在地的那件黑狐斗篷,想是方才情急中掉了,略一躊躇,道:“陛下不如……進殿去暖暖身子。”
他卻瞟了瑩才人一眼,反問我:“那行刺之人交給你處理?”
“……”我端端一福,“臣妾去給陛下取斗篷。”
取了斗篷出來,見他分明還沒發落瑩才人,倒似在等我。眉眼帶笑地看著我給他披好斗篷、繫好繫帶,才轉過身去看瑩才人,黑暗中語聲驟冷:“為什麼要殺她?”
瑩才人沒有回答,她被兩名宦官押著跪地,明眸死死盯著我,滿是不甘的怨憤。
我站在宏晅身側,毫無所懼地回視著她:“我沒有害你的孩子。”
“我恨你……”她眼中的那股森意讓我渾身一寒,“無關孩子、無關蕭家、無關聖寵……從我進宮的第一天我就想殺了你……”
我怔住。
正文 90
“你和晏然從前絕無謀面的可能;你為何想殺她?”宏晅平淡的語氣陡然一轉;變得冷冽至極,“到底是誰的意思!”
“沒有誰的意思!是我自己恨極了她!”她森狠地說著;忽然如燕雀嘶鳴般悽笑;“陛下何必問我!反正陛下也從沒在意過我!”
宏晅沉著氣,淡泊地又道:“朕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的意思。說了;留你全屍。”
“沒有人指使!我一早就想取她性命!”她姣好的面容已近猙獰,竭力試圖掙脫宦官的挾制。
這森然的恨意。
宏晅俯視著她,半晌;簡單地吐了兩個字:“車裂。”
五馬分屍!
求情之語到了嘴邊又忍下;可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陛下,若是車裂;此事就難免要外揚了……”
“賤|人!誰要你給我說情!”她仍唾罵著,不屑我為她說半句話。
我不去看她,只向宏晅繼續道:“陛下只當是為剛沒的孩子積福。”
寒風捲起一陣蕭瑟的冷意,乾枯的樹梢發出生硬的響聲。眼前這位絕代佳人,猶是雙目凜冽著,等來了她的最終歸宿:“廢位,賜死。”。
我看到岳氏拔了刀朝我刺來我卻躲不開,看到突然而至的他情急之下護住我……那刀,卻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太可怕了。
好多血,沾了我滿手,還在不斷往外湧著。驚慌失措間,聽到他風輕雲淡地對我說:“別怕,沒事了。”
“陛下!”我從噩夢中驚醒,惶惑地張望一番,覺得這個夢已經一連做了好幾遍。
從入睡開始,便在我腦中迴圈往復。
“娘娘怎麼了?”紅藥掌著燈進來,幽暗的燭光照得她面色暗暗沉沉。
我喘了口氣,搖搖頭:“沒事,幾更天了?”
“二更天。”紅藥答道。
夢中的恐懼仍在我心頭縈繞著,我蹙了蹙眉:“剛二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