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膝蓋如何地痠痛,也難掩面上那一縷得意的笑。皇帝還是在乎她多。
走出不遠,她聽到皇帝對寧貴姬說:“你添什麼亂?”
那厭惡的口吻,卻讓她覺出了一絲不對。那話中分明有不忍。
她立刻回頭看去,正看到寧貴姬隨著皇帝進殿。
寧貴姬翻盤了。
回到疏珊閣,她顧不得膝蓋上的傷,一次又一次地讓宮人去打聽成舒殿召了誰。
沒有召誰,皇帝留了寧貴姬。
那因為前陣子的得意而逐漸淡去的嫉妒,隨著寧貴姬的復寵再次燃燒起來。她所愛的人因為這個妹妹不要她、她所嫁的人又在她同樣受了苦的時候去關心那個人,對她不聞不問。
寧貴姬到底憑什麼?她好在哪兒?不如自己漂亮、不如自己有才,卻偏偏每個對自己重要的男人都更在乎她。
她幾乎要被這樣的想法逼瘋了,恨不能一刀取了那女人的性命。她甚至已經備好了毒藥,斷腸草的毒汁,她想她早晚會要了寧貴姬的命。
可她竟在這樣的時候,有了身孕。
無論她多想要寧貴姬的命,都要先生下這個孩子,因為她向蕭家承諾過,若能有子,便交給蕭家,做蕭家的助力。
嶽凌夏再一次佔盡了風光。她甚至有資格在皇后和蕭修容間做出挑選,決定將孩子給這兩姐妹中的哪一個。
每個人都在向她示好。她成了才人,還有個很好聽的封號——“瑩”。
她淡看著這一切,盤算著今後的日子。無論是將孩子交給皇后還是蕭修容,她都可以藉著這個生母的身份上位,坐到一宮主位,甚至是九嬪、四妃……
總有一天,她可以有本事殺了寧貴姬,然後呢……大概是想個法子讓晏宇凌知道吧,讓他知道不娶她是怎樣的大錯。
蕭家又布了局,弄死了已被廢黜的紀庶人,接著……鬧起了鬼來。宮裡一時人心惶惶,縱使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是讓蕭修容復了位份。因為在這事中,蕭修容實在表現得很是賢惠,當然,也少不了嶽凌夏的配合。
紀庶人按著貴嬪禮葬了,這事卻遠遠沒完。已經鬧到了這麼大,也就不怕再大一些,譬如藉此除掉寧貴姬。
瑤妃找了高僧高道,讓他們委婉道出和貴嬪的冤魂是衝著寧貴姬來的,但因嶽凌夏腹中之子是寧貴嬪從前失去的孩子投胎,故而尋仇尋到了他身上。
換言之,寧貴姬不死,皇子難安。
當時她不在場,悠悠然地在自己宮中安著胎,猜測事情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素來皇裔為重,寧貴姬逃不過的。
結果頗令她意外,寧貴姬竟是……毫髮無損。她全然不知出了什麼變數,問皇后和瑤妃,竟也問不出任何東西來。
不僅如此,皇帝待寧貴姬的態度,居然還愈發地好了。
冬至大儺,她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那樣的險。抬轎的宦官腳下不穩讓她摔了,當即動了胎氣。那樣劇烈的疼痛,在腹中一陣又一陣著侵襲著,所謂的“如刀絞”,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痛得讓人害怕,好像再多疼一分就會一命嗚呼。
她覺得眼前無盡的黑暗與明亮交疊,這錯綜地交疊中,她看到了他,晏宇凌。
“公子……”她無聲地喊著,那張臉在她面前那麼清晰,以半是命令的口氣微微笑著對她說:“男人打架,女孩子看不得,回房去。”
梨顏樓……怎麼感覺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手忙腳亂的宮人們無比驚詫地發現,她在這樣的劇痛中,竟然露出了一縷笑意。
因為她面前的那個人對她笑著。
只在一瞬間,那溫和的笑意化作了一聲長嘆,他說:“姑娘,我不僅是晏家獨子,還是晏家嫡長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