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讓你回來見母妃了,你看好不好?”
元沂抬眼瞅著她,認真思忖著,誠懇道:“姨母吃菜。”
“……”我和芷寒都不知該說什麼了。這孩子逐漸大了,難看出什麼地方像愉妃,倒是從帝太后到大長公主都曾說過,他越來越像宏晅,無論是長相還是脾性。
我覺得這並不是件好事。宮中重視他欣賞他的人多,日後那一場皇子間的爭奪他必定難以避開,愉妃在天之靈絕不希望他去爭那些,哪怕那條路的盡頭是至高無上的皇位。
我也是不願他去冒這個險的。在我心裡,只盼著他平平安安長大,可以博學多才、可以有治國之能,卻不要去爭那個位子。等他及了冠、封了親王,到他的封地上去,治理好那一片土地也就是了。我會為他挑一個好妻子,或者他能有自己喜歡的姑娘是最好的,怎樣的家世都不重要,只要他喜歡,我必定求宏晅讓她作他的正妃,然後一同度過一生……
這樣美好的想法,時常在我心裡湧動著,每一次想起都帶來溫暖一片。
但,今後的事如何,到底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語歆也很喜歡元沂,在愉妃還在世時就是,後來更加熟絡親密。元沂也很喜歡這個庶母,所以我若與她有一場廝殺,元沂必定是不會高興的。
一壁聊著一壁吃著,互相毫不客氣地開著玩笑,宮中難得的親密無間。她們三個大概是真正的親密無間,我今日卻是存了心事的。
林晉捧著從花房新挑的盆花進了殿,叫了兩個宦官一起幫著將從前那盆換下,我叫住他,笑言道:“先拿來本宮看看,要是挑得不好,你還得換去。”
林晉笑應:“諾。娘娘要是覺得不好,臣和花房的理論去,非叫他們把最好的送來。”
他捧著花走到我面前,是一盆月季。
有詩云:“一枝才謝一枝殷,自是春工不與閒。縱使牡丹稱絕豔,到頭榮悴片刻間。”月季花期長,有著長盛不衰的寓意。他挑的這一盆又是玫紅,看著很是喜慶,我細細看過每一朵花,或是盛開或是待放,顏色都好得很,由衷笑讚道:“不錯不錯,留著吧。”
林晉應了,語歆卻神色一白:“姐姐不可……”
她突然出言阻攔,幾人都有一怔,我奇怪道:“為何?”
語歆咬了一咬嘴唇,道:“有勞林大人先把那花挪出去,不要在殿裡放著了。”
越聽越是奇了,連芷寒也不解道:“臣妾那日見才人娘子房裡也放著月季的,怎麼今日瞧著這麼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語歆搖了搖頭,緊張地看著我,語氣有些恐懼的不穩,“姐姐,那花裡……有麝香。”
語如驚雷。我目光凌厲地橫了過去:“林晉!”
林晉一驚之下猛然跪道:“娘娘恕罪,臣不知此事。”
馮宣儀滯了半晌,方思索著道:“不對……麝香就算我們認不清,林大人是在御前做過事的人,怎會不認得?”
我聞言不禁眸色驟冷,一縷冷笑從心底沁到唇邊,森森然然道:“好啊,相識多年的人也對本宮動了手。林晉,你還真是會做事,平日裡竟一點也看不出。”
林晉一向穩重,聽我這樣說也未有怎樣的慌張,伏地沉然道:“娘娘明鑑,臣確未識出這其中有麝香。莫說剛才沒有,就是荷才人娘子這樣說了,臣現在也覺不出麝香味道。娘娘從前亦是在御前侍奉過的,可覺出其中有麝香麼?”
我看向語歆,見她思慮著,搖了搖頭:“不怪林大人,這不是平日裡致小產常用的紅麝香,是白麝香。要溫和許多,氣味也淡些,這花裡放的分量又極輕,林大人辨不出是正常的。”
宦官已再不敢耽擱地將那花抬了出去,我審視著林晉挑了挑眉:“起吧。”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