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一思,施施然執了酒盅往徑自宏晅杯中倒了一半,笑向他道:“來者是客,便請陛下代飲一半。”遂舉杯向那家人子,款款道,“本宮祝你找個好夫家,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遂仰首飲盡了杯中酒,宏晅亦同我一併飲下。她也舉杯飲了,卻又銜笑道:“喝酒哪有喝一半的?敏妃娘娘不勝酒力也還罷了,陛下也不勝酒力麼?”
語中冒險添了兩分大不敬,這是有意要出風頭惹他注意。宮中嬪妃早熟悉這些,都知她什麼意思,殿裡不覺一冷,等著宏晅的反應。
連我也覺得他必會喝這杯酒,不管他看沒看出她的目的,若當眾責她未免顯得小氣。
可他還偏就不吃這一套,悠悠然靠在靠背上,叉臂慵懶且隨意地道了句:“是,朕還就是不勝酒力了。”
“……”那家人子沒想到是這麼一句,不知再該如何接話。殿中顯有數人露了忍笑的神情,便聽得一女聲清清冷冷道:“不長眼,在敏妃娘娘跟前行這種狐媚之事,簡直自討沒趣。”
作者有話要說:_(:3」∠)_229晏然封妃那章小修了一下……
_(:3」∠)_晚上十點到十一點間第三更
_(:3」∠)_我好像都加更加成慣性了
_(:3」∠)_以及那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我以為雖然比較難猜,但好歹會有人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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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著看過去;卻是瑞貴嬪。她一襲杏色花枝交領襦裙;端坐於順充華身旁。,一雙兒女坐在一邊;微頜著首,冷意淡淡的。
那家人子被她斥得一愣;滯了良久訕訕向我們一福:“臣女告退。”
宏晅清淺一笑,不多理會。
不知為何,我看著瑞貴嬪這樣的神色;心裡忽地不安起來,只覺她話裡有話,又說不清疑在哪裡。
“怎麼了?”宏晅一握我的手關切道;我搖了搖頭:“沒事。”
他微蹙眉頭說:“臉色不好。”
我抬手揉了揉額頭;只笑答說:“許是喝多了。”
。
我要繼續查樊孃的死因;雖不知從何查起也要繼續。我回殿後思量了許久,終於有了決定,叫來林晉吩咐道:“你去給本宮查樊娘和瑞貴嬪有交集沒有,但凡有,無論大小一律來稟給本宮。”
也許擔心得太多了,但既然存了疑,總還是查一查的好。
林晉一揖,隨即卻是一怔,道:“娘娘……這個不用查,樊娘和瑞貴嬪是同鄉,同年參的採選,瑞貴嬪中選了,樊娘入宮後早早地就被篩了出去,沒能殿選,這才自己嫁了人的。”
竟有這樣一遭?我聽得直感後怕:“竟有這樣的事,怎麼早沒聽說過?”
林晉笑道:“估計娘娘當時沒上心……臣是因為當時只有這一個姓樊的,翻名冊的時候留了個心,後來又同她聊過幾句,才有這麼個印象。”
“她給元洵作了乳母之後,也時常去見瑞貴嬪麼?”我問他。
他應說:“是不是‘時常’說不準,但臣見過一次。”
我緩緩點了點頭,面色驟然冷了下來:“你帶人給本宮到鷺夕宮搜宮去。”
他一愣:“搜宮?”
“是,搜宮。”我冷笑道,“大張旗鼓地給本宮搜,本宮就是要讓六宮都看著。”
我並不確定樊孃的死與她有關,但既有起疑、白日裡她的話又確有不善,倒不如先做些什麼以示警告,順帶著震懾六宮。
再者,先前和靜妃粉飾太平太久,這樣的事我實在已經做得厭了。區區一個瑞貴嬪,還犯不著我那樣委屈自己。
林晉再無二話地帶人去了。這大約是我這些年來做得最“飛揚跋扈”的一件事,因為死的人是元洵的乳母,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