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你以前在市司法局?”
“是,縣長,司法局精簡,我就來了咱們鎮,有一個來月。”
“你是去年考上公務員的?”
“是,縣長,我去年嶺南大學畢業,到了市局老幹部處。今年夏季排澇賑災的時候,到過咱們縣。”
馮喆夏季到梅山縣的時候,裘樟清還沒來梅山縣代理這個縣長。
裘樟清隨便問了幾句,一直沒說馮喆的身體怎麼樣,拿起紫砂杯,看到杯子底茶葉不多不少,這樣既避免了茶味濃郁難以下嚥,也避免了清淡無味,就輕輕抿了一口,茶味果然淡雅悠遠,裘樟清心說這個馮喆果然是個留心細節的人。
本來裘樟清今晚來看馮喆,一來是考校,第二才是感謝,當然兩者都有,不然不用親自登門。
不過自從見了面後,發覺馮喆表現的不亢不卑,加上他的字非常漂亮,俗話說字如其人,結合了那天救自己時那冷靜的表現,裘樟清就對馮喆更加的肯定。
“你到縣裡工作,怎麼樣?”
裘樟清這句話有些突兀,馮喆看著裘樟清,裘樟清喝了口水說:“你當初考司法局筆試面試成績都很好,在市司法局的工作,我有所瞭解,梁志國處長對你的能力還是肯定了的。”
“精簡分流是政府職能轉換,基層能鍛鍊人,市局的決定是正確的。”
馮喆聽了點頭,市局的決定正確不正確,反正自己已經來了半間房,既來之則安之,但是誰能想到不到一個月就出了這麼多事。
“縣裡正在舉辦第三次文化節,你到文化局去,補充一下人力不足的問題。”
文化局是政府職能機構,馮喆的編制卻在司法局,如果按照裘樟清的說法,就是讓馮喆今後從司法系統轉入文化局了,這樣,馮喆的人事關係從今後就從司法這邊轉移到了政府那邊,這個對於普通人雖然比較難操作,但是對裘樟清這個女縣長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到縣裡文化局工作還是在半間房鎮司法所呆下去,這似乎不需要很長的考慮時間,況且還是裘樟清親自來說的,馮喆當即就表示服從領導的安排。
裘樟清將話說完,就站了起來:“你寫的八個黨員七顆牙,這個很形象。”
馮喆跟著裘樟清往外走,到了門前再次率先掀開了簾子,讓裘樟清出去,嘴裡答應著:“我也就是自己想想。”
“有些地方基層組織排他性很強,班子團結固然是好事,可沒有了新鮮血液,就缺少了生命力和能動性,容易出現斷層,不利於繼續開展工作。”
裘樟清聽了,再次看了馮喆一眼,覺得馮喆說的是,他在紙上寫的字,就是給他自己看的,不是有意外傳,要不是自己恰好今夜來了,也就無從知曉這一點。
那麼他在出門時說的這一番話,也是隨便說說?
馮喆的臉在燈光和月色的相互輝映下明明暗暗的,裘樟清就問:“有駕照嗎?”
馮喆幾乎沒有想就衝口而出:“正在考。”
其實馮喆根本就沒有考駕照,但是裘樟清之所以這樣問,必然有她的道理,所以馮喆就肯定的回答了。
裘樟清就說:“好。”
裘樟清說著話就到了院子裡,月色很亮,將院子照的如同白晝,馮喆看到司機已經將車子駛了過來,穩穩的停在了裘樟清面前,裘樟清慢了一步,說:“後天到縣裡,找錢主任。”
馮喆答應著,覺得裘樟清沒什麼可對自己講了,就從裘樟清身邊走過,伸手給裘樟清拉開了門,趁著開門的機會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機,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腮幫子鼓動著,像是在嚼口香糖,車裡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煙味。
馮喆伸手護在車門頂上,防止裘樟清進車的時候碰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