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佔南弦也不會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但此刻,她不那麼確定了。
他冷然無情的眼眸猶如在說,他沒興趣為她收拾爛攤子,她喜歡玩火就等著自焚。
溫暖在心裡默數,三,二——在她想起身的剎那佔南弦掣住了她的肩,將她摟定在原位,終於開口,卻不是對她說,“鶯鶯,點一支歌。”“點什麼?”“Nothing pares to you。”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鎖定她,“唱給我聽。”
剎時間溫暖只覺得內心煩鬱得無法透氣。
這是他開出的條件,她要他救場就得按他的說話去做,而此時此刻她別無選擇,只除非她能夠離開他身側,否則她不會有拂袖而去不管不顧的機會,雖然此時的她沒有丁點心情玩這種遊戲,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淡薄外表下隱然的殘忍一旦觸發會變得如何強悍,為達目的他會不惜毀滅。
深呼吸調息,她在只自己才知的無能為力中展顏微笑,人生有什麼事一定要堅持呢?她投降,她馴順,既然他要聽,她唱,什麼都唱。
“我沒帶眼鏡,看不見螢幕。”她想起身。
禁錮她在臂裡紋絲不能動,他垂眼看向她的蕾絲領口,“你沒聽清楚?我說的是唱給我聽。”
什麼也沒顯露,卻對她這樣若即若離,佔南弦對她的態度讓一旁的隴本次山愈加狐疑,也愈加謹慎,他無法清晰感知,這個美麗的女子對佔南弦而言到底如同那幾位豔女一樣可供褻玩,還是有別於其他人,他不能確定佔南弦把她召來是為了招待他這個客人,還是為了陪伴他本人。
由此,這種情況下他再也不會貿然行事,合約執不執行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如佔南弦開了比翠絲堡的酒給足他面子,他也斷不想輕易犯下可能得罪佔南弦的錯誤。
隴本次山對溫暖而言已迴歸安全,反而,現在對她構成危險的偏偏是她原以為最安全的人,所謂世事如棋,大概便是如此,總在剎那間,已經顛倒變幻。
熟悉到靈魂的旋律在包廂內響起,佔南弦只吐出一個字。
“唱。”如果她不,他會當場撕碎她的上衣把她扔給隴本次山,他的眼神已經明白表示,他所警告她的,若她不從他一定做得出。
下午時分他以她為餌在薄一心面前演一場用意不明的戲,於是她也就和他拉出四位小姐的距離,併成功地以另一個男人激起他的脾氣,明明已經如願,卻為何內心比來時更愴然悲楚,她到底在幹著什麼?這樣的攻與守除了表明自己的不成熟外還有別的意義麼?溫暖合上眼,回憶Sinead O'Connor那雙純潔綠眸,想不明白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緒下,那個唱歌的女子會把自己剃成了光頭,沒有麥克風,她在他肩沿輕輕唱起。
自從你帶走你的愛,已經十五天又七小時。
我每夜茫然遊走,沉睡裡漫無白晝,你離開已經十五天又七小時。
我擺弄我所能做的一切,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我明白了我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花式餐廳中的宴會,我的唇角無法言語,我無法言語。
沒有,沒有什麼可以帶走我的悲傷,因為,沒有什麼可以和你相比。
你無以倫比。
……她已很多年沒有再唱過歌,卻熟知這首歌詞如同每日默誦,它如此死死刻在她的腦海,也許此生再揮之不去,唱完她低低垂首,希望長髮可以遮去臉上所有不宜在此時出現的情緒。
“我想去一下化妝間。”她輕聲道。
良久,他終於鬆開了手。
她走出門外,一步不停走出會所,上車風馳電掣而去。
第六章 賭注,棋子(3)
日子悄如流水,各司其事。
溫暖看著手裡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