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卻無能為力,年輕的他沒有足夠的錢,沒有號令天下的勢力,為此他才建立了淺宇,他不要求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但一定得是他想做什麼,就可以做到什麼。
她想說話,嗓子卻被酸澀堵得作不了聲,滿腔歉意最後化成了最尋常卻也最難開口的三個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就這樣消失,連讓人保留一絲幻想的餘地都不留。”她低低垂下眼眸。
再開口時,聲線已然微沙,“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卻不知道,我也恨你,恨之入骨,恨到……無法和你面對。”指間的煙一滯,他定了定,然後再慢慢彈去菸灰,微彎的唇角帶上難以言喻的苦澀,“你終於肯說了麼?”想愛他,卻又下意識抗拒,想放開他,卻又看不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種種矛盾至極的舉措,除了恨,還有什麼可以解釋?“你知道……我爸爸為什麼會在那架飛機上嗎?”他定睛看向她。
“他本來和朋友在瑞士玩得好好的……是你,是你白天當著我的面……吻薄一心,所以晚上爸爸打電話回來時……”當聽筒裡傳來父親熟悉親和的聲音,她那段時間裡過度的壓抑,終於有了依憑崩潰,“我什麼都不說,只是……只是對著電話大哭,一直一直哭……你知道他有多疼我和溫柔,當時他被嚇壞了,說他馬上……馬上趕最快的航班回來……”她緊緊掩臉,再也說不下去。
他慢慢擰熄了煙。
“才剛剛知道爸爸出事……還沒等我真正接受他已經不在人世,溫柔竟然……竟然自殺,當臨路把門撞開的那剎我看到一地的血……她躺在地上,半邊臉浸在血裡,但……但她的眼大大地睜著,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好象……好象在說,都是我,都是因為我這個罪魁禍首……”
他從床上坐起,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執著她的手輕輕牽下。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背。
“爸爸過世時我真的很恨你,很恨很恨……可是沒想到上天會如此弄人,當知道佔爸爸也在那趟失事的飛機上之後,我就沒想過還能和你聯絡……有時候夜裡想你想得快瘋了,卻怎麼也不肯、不敢打電話給你,我很怕……怕你不會原諒我,我……我……我也不想原諒你……”
他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淚痕,卻止不住她眼內洶湧而出的淚波。
“沒有人發覺我已經不說話了,爸爸的追悼會上我一個字也沒有說,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追悼會一結束臨路就安排我離開,我是去了英國,但第一年不在那裡,在愛爾蘭……還記得嗎?我喜歡愛爾蘭的音樂,你說總有一天會帶我去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去的,只記得……我在都柏林看了整整一年心理醫生。”她的男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談上了戀愛,她的父親因她的一通電話過世,緊接著她的姐姐在她面前自殺,全然崩塌的世界不剩下哪怕一根最微小的支柱,而這一切,皆因她而起。
“我無法找你,那時的我……哪怕是一根髮絲那麼輕被你怨恨的重量都承受不起……過了半年我才再開口說話,一年後情緒總算穩定下來,我離開了都柏林,漫無目的地在愛爾蘭各大城堡莊園和一些音樂節上游走。”他把她從貴妃榻上抱下,一同坐在白色開司米純羊絨地面,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柔憐撫拍著她抽泣中的脊背,帶著慰籍意味的唇瓣疼惜不已地在她耳際悄而綿長地輕輕吮蹭。
“後來臨路安排我返回倫敦重讀高中,我全心全意投到了課業上,在我大學臨畢業那年,有一天臨路告訴我報紙上登出了你和薄一心訂婚的訊息,聽到這個我很怕……很恐懼,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最後我回都柏林……去找了從前的心理醫生。”心理醫師幫她做了一個深層的意象對映。
讓她進入自己被意識強行封閉的內心世界,把她心底最真實渴望